今天是农历十六,天空没有一片云雾,月亮明亮圆润,月光似一块黄色的丝绸覆盖在大地上。
云风回到自己居住的院子,他没有立刻进屋,而在坐在院中的石凳上,云家刀被他放在桌上。
他就怔怔看着院子中的一切,心中似有一股郁结之气,难以平复。
“你心中不快?”云风脑海中浮现一个青色人影,他站立在一朵黑云上,语气平淡道。
云风回过神来,轻声道:“是的,我三叔被人杀害。”
那青影笑道:“杀回来便是!”
“可是,即使找到凶手,将他处决,我三叔也回不来了。”云风叹道。
“那又如何?你还要像个女人一样哭一场吗?”青影道。
云风摇摇头,“你不懂,这是感情,十几年感情。”
“感情?感情!”
“我早跟你说过,如果你想要刀法精进,必须断情。”青影恨铁不成钢道。
云风拿起身旁长刀,幽幽道:“如果我斩断情感,那这还是我吗?我练刀又为了什么?”
“为那刀道巅峰!”青影斩钉截铁道。
云风手轻轻抚摸着刀鞘,轻声道:“我不是你,我无法舍弃家和族人,一心归于刀道之中。”
青影久久不语,许久后叹道:“你还是无法放下。”
“记得在一年前,你将《心魔刀》修炼至小成,我就知道,你刀道上的天分,是万中无一的。”
“只可惜,你不愿断情,这一年来,你一直停滞于小成巅峰。”
云风想起了一个令他心痛的女人,他一时情绪更加低落。
他抬头望月,喃喃道:“我当初会去修炼《心魔刀》,是因为一个女人,一个让我悔恨终身的女人,她叫雪月,如雪明净,如月皎洁。”
“哦,这倒不曾听你说过?那女人很美?”青影饶有兴趣道。
“美!她就如一朵清秀素心的白玉兰。”
云风手指紧握成拳,“只可惜,当初我年少无知,爱在各种女人中玩闹,忽视了雪月的心意,也辜负了她的爱,把她的相伴当做理所应当。”
“我永远记得,那一天也是月圆之夜,她弟弟打电话告诉我,她突发心梗,已在一小时前离去。”
“那一刻,我心如刀绞,我才明白,我爱她,我也悔了。”
他起身,左手缓缓抽出刀,右手轻轻划过刀身,继续道,“也就是那天开始,我沉浸于伤情之中。”
“于是我开始修炼《心魔刀》,就是为了让自己不再想她,不再伤痛。”
青影恍然道:“怪不得,你那时刀法中,总有一股伤情之意,情越深,刀法精进越快。”
“那你还想让我断情吗?”云风问。
青影沉吟半晌,才缓缓道:“以情入道,不是不可以,继续下去,练到极致,也确实可自成一道。”
“但是,这条路纷扰太多,难以一直保持纯粹,你很容易在其中迷失。”
“让你断情,是为了让你保持纯粹,不被外物侵扰。”
云风轻笑道:“你知道,这件事情,我不会听你的。”
青影朗声笑道,“确实,让一个多情的人断情,这绝无可能。”
“除非”
“除非什么?”云风问。
“除非这世间再也没有你挂念的东西。”青影道。
云风心底一沉,顿时觉得好像有块巨石压在胸口上,让他不能呼吸。
他眼睛中寒芒一闪,沉声道:“我绝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谁敢动我牵挂的人,我便打断他的腿,谁敢伤我念想的人,我便宰了他,无论何人,无论何物。”
青影一闪,从云风脑海中消失,然后突然出现云风面前。
就见云风面前出现了一个样子跟他一样,由青色雾气构成的人影。
云风早已见怪不怪了,面前这道人影,在他《心魔刀》小成时,就可以出现在现实之中。就像云风的影子一般,只不过这影子有自己的意识。
青影沉声道:“你想守护你所爱的人,那就得不断提升自己能力。以手中刀,以心中意,斩尽宵小。”
云风点点头道:“《心魔刀》三百四十三种变化,我已经烂熟于心,刚好你出来了,就陪我练上几招吧。”
青影手指一抓,就将一根细长的树枝吸附到手掌。
他沉声道:“招式你或许熟练了,但是,这才是刀道的开始,你现在需要的是,感悟刀意,将心中意灌注于刀法之中。”
“刀意?是这个吗?”
云风举起刀,心中回忆着与雪月的过往,感受着失去她的伤痛,一股黯然**的悲伤由心而发。
他迅猛出刀,演练起《心魔刀》的招式来,待一套完毕,他停在原地。
云风看向青影,就见青影点头道:“这就是伤情意,你已经登堂入室了。”
“愤怒、悲伤、痛苦、快乐、平静等等,都可成为你的刀意,但是今天,我要你感受下杀意。”
青影说罢,以树枝为刀,将刀斜指云风。
他身上的劲气突然爆发,一种极其森寒杀意从他体内爆发,瞬间就如冬日下雪一般,一股冷冽的刀意向云风迎面扑来。
刚开始,云风被这森森杀意震慑住了。
可是在他身体慢慢适应后,他感受着杀意,心中也油然而生涌出一股杀意,从体内催发出来,抵挡着青影的杀意,虽没有青影的强盛,但也初具规模。
当云风心力竭尽,全身绵软无力,一屁股坐到地上时,青影满意点点头,一刹那之间收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