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李长白回到茅屋,这几日劳神费力,刚要大快淋漓酣睡一觉,却见一小厮急匆匆的推开竹篱笆,快步走了进来。
这小厮他认得,是楚燕离的侍从。可楚燕离怎么会知道自己在这?
李长白看了看院子里正给鴇娘按脚的阿苏。
这酒,够烈的。
三日前。
凤临神都……
寺人匆匆跑进崇文殿,垂着头说道:“秉天子,广陵君送来的加急。”,细声细语,根本不敢惊扰眼前的华服青年。
广陵一带洪涝灾害频繁,请求朝廷拨款赈灾。看着折中内容,姬天庆不禁皱眉,广陵一带归辖于楚国好一个楚燕殇,你自己的地盘,反倒管我要钱来了
“陈卿,这广陵灾害,如何是好?”姬天庆冷声问道。
站在一旁的相国陈松早已猜到折中内容,看着眼前高傲的天子,陈松知道这是天子已经拿定主意。按说这广陵受了灾害,自当去找楚燕殇拨款赈灾。而如今这广陵君却一纸谏书通报到凤临来了,显然不合理。
陈松思索片刻,顿了顿道:“既然是楚地,自当王上应下旨委派楚王室中人,到广陵一带安抚灾民。”
陈松何许人也?三朝元老是矣,若论权谋之术,十对楚家父女也无出其右。天子什么想法?陈松早已猜透,不过是“树上开花,借局布势”罢了。
既然这火燃起来了,那就让他们去争吧。
姬天庆点了点头:“陈卿所言与孤不谋而合!我心中早有人选,陈卿不妨与我各自写出此人名字,看看你我君臣之间有无默契?
夜,宁静的庭院。华服少年微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嘴角暗含笑意。
“禀公子,找到小侯爷了。”
“嗯”少年招了招手,夜行者便不见了踪影。
茅屋下,“哎!我说李大公子,又惆怅了?”微暗的烛火旁,阿苏手捧着脸,一双天真的眼睛看着李长白。
“没”少年百无聊赖的翻着佛经,有一搭没一理的说道。翻着翻着忽然好像想起了什么,把目光移向阿苏。
烛火映出了长白深海似的眸子,仿若星辰陨落。阿苏躲闪不及正对上长白的目光,一抹红晕在阿苏脸上散开了。
“你!”
有你这么看着姑娘的么?”阿苏转过身去,娇羞的责问。李长白垂下头笑了笑,继续翻书。
“昭月楼的姑娘很多吗?”长白装作无意问到。
阿苏点了点头,道:“很多。”
“哦。”李长白沉吟一声,如同利剑般的目光转瞬即逝“怪不得。”
阿苏被这目光惊的心中一颤,道:“什么?”
李长白看着空荡荡的庭院,故作深沉的笑了笑,道:“怪不得你与阿娘隔三差五的出来置办些用品。”
李长白也不顾在一旁惊诧的阿苏,道:“明日,你便回凤临了吧?”
阿苏愣怔神情持续半晌,好不容易缓过神来,猛地点了点头。
“那好,我们一同前往。”
良久,阿苏道:“楚国的贵族正在找你?”
“嗯”烛火下的少年不经意的应道。
“也许,是利用你呢?”阿苏关切的说。
李长白手中却继续翻着佛经,仿佛对阿苏所言漠不关心。
“原本应该利用你父亲的。你父亲是前朝元勋,神德天子时期的平南侯,天枢府平南军的统帅。奈何维护天子权威时太过急切,被七国所败,成了楚国的隶人。”窗外不知何时多了个人影,淡淡的说道。
少年停下了手中动作,合上了佛经,站起身来,负手而立:“既然来了何不现身?躲躲藏藏可不是天枢府的风格。”
“哈哈哈哈陆小侯爷果然心思可记得我?”
只见刚才还空荡荡的门口此时多出了一个身袭夜行衣的青年。
“天枢府的人深夜私闯民宅,这不大好吧?”
青年用黑布罩着面门,而只是半掩上端露出的面门上却露出一道刀疤。这刀疤脸他可再熟悉不过了。
天枢府直隶平南军左参将——薛半山。
薛半山并不做答,自顾看天。背对着灯火的腰板在月光下而外挺直。
平南军是何人势力?九州大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虽然人数不多,但却够让七国胆怯。
怪只怪姬天庆懦弱,扛不住这天子家的大旗。
“楚燕殇承袭楚王之位了。”
门外的青年淡淡的说出这几个字,多年来的沙场生涯告诉他,传话只是任务,丝毫影响不了他的情绪。
李长白听得一头雾水,瞪着眼看向门外的黑衣,霎时间脸也变得铁青。楚燕殇不过是个公子,就算他老爹殡天了,还有嗣君呢。他莫不是发动政变了?
“那嗣君呢?”李长白急切问道。
对于楚国的形式,除了天子之外,属李长白上心。楚燕殇继位,不仅对于天子是个麻烦,对自己也有着很大影响,毕竟老爹在楚燕殇手中。
黑衣人依旧抱着两肩,看不出斗笠下被遮住的面容,显眼的不过是那条深邃的刀疤。
“嗣君是傻子,你忘了吗?”黑衣人不紧不慢的说道,丝毫没给李长白分析事态的时间,继续说到:“有大人物找你。”
月照星空,繁华的凤临城里此时已经宵禁。只看得一大一小两人溜进一处庭院,门口的守卫却作视而不见,前面带头的斗笠身影脸上有一条显著的刀疤……
“这是你所说的大人物?”李长白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之人。
薛半山没有回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