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闹市,不知不觉脚下已经踩在了一条不知名的石子路上,这石子路是新来的京兆尹铺建的,他说要为百姓做贡献。可城中谁都知道,平民百姓是不会被允许走进去的。
石子路的尽头,两根高耸的红漆柱子中间挂着一道木匾,上书“天枢府”三个金色小篆。这三个字还是神德天子所题,距今也过了整整十九年了,木匾上漆黑的纹路似乎在一点一点的侵蚀着金色字体,如同这当时韶华一样似水流过。
那看门的守卫似乎还认得我,见到我之后行礼道:“长白公子。”
我点了点头,看也没看的径直走了进去。凤临城的世家子弟都是这副除了爹妈谁也不认的德行。虽然我很厌烦,但却不得不这么做。
“等一下!”那守卫上前一步拽住我。
我被他拽的一个踉跄,心中顿时升起一把无明业火,吼道:“你想干嘛!”
“公子,朝廷有令,非天枢府人马不得入内。”
守卫本身就面目鄙陋,此时五官也拧在了一起,一脸难堪的样子反到像极了父亲手中摆弄的核桃。
“嗯,好。”我应了一声,便就地坐在石狮子旁的白玉石阶上。
果然不出所料,天枢府乃大周唯一一个神秘建制。九州上下,无论是平民百姓或世家门阀都知道天枢府内设三军六宫十二司。但同样,除了平南军的名号响亮外,他们并不知道其他二军六宫十二司是什么建制,有什么人,做什么用?
而那平南军为何遐迩闻名,只因当年父亲统御的那场成名之战
自那以后,无关天枢府,莫道平南军。
虽然我是平南侯之子,但大周有法制,无论是世家门阀还是平民白身,一旦进入就会被乱棍打出。看得出这守卫是给了我爹面子的,虽然我早就知道进不得,但还是不甘心的想去试一试。
不多时,我眼皮越发沉重,似要睡了过去。耳边却响起一众言语。
“侯爷放心,只等您振臂一呼,我等定当助力。”
“如此甚好。切记,今日之事勿与他人言语。”
我睁开双眼,朝着府门望去。说话的正是父亲和左司马。
“父亲!”
父亲转过身,看到我,神情微征。而从他的面色上可以看出,我貌似出现的不是时候。
眼见的父亲要动怒,柳司马赶紧打圆场,道:“原来是?与她娘去步莲寺祈福了。”说罢,给了我一个眼色。
“嗯,那侄儿便告退了。”说罢,又看向父亲,行礼道:“孩儿告退。”
回家的路上,我不禁佩服起这个未来的岳父。不愧在朝堂上摸爬滚打十余载的老油条,三两句话便打破了尴尬氛围,不然恐怕是逃不过那万恶的家法咯。
翌日,父亲一早便出了门,一日未归。我问母亲,母亲却一直呆愣的望着门外。
又一日,就连家中的奴仆也变得各个神情慌张,走起路来步伐凌乱,似乎要发生什么大事。
我顺手拽过身旁浇水的杂役,眉头紧蹙,怒目圆瞪,装作一副凶狠模样:“你仿佛有心事?
“没,没有。”
“是吗?”我嘴角上扬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这招是和父亲学的,家中无人不知这“笑”只有在父亲想杀人的时候才会显现。
素闻我与父亲风华正茂时的长相有七八分相似,但他那份凛然之气在我身上却没有任何体现,相反,我的性格更像母亲。
虽是如此,却还是吓到了他。
“少,少爷……少爷你别急啊,您没听到过什么流言蜚语吧……”
“听到了。不过,流传在我家的流言蜚语可太多了,你说的是哪件事?”
“老爷被押送北疆了。”
“怎么可能,父亲可是镇国将军,平南侯。你莫要胡说,如若再敢乱说,我剪了你的舌头!”
我不以为然的拂袖而去,对于杂役之言权当是流言蜚语。父亲是神德天子钦点的镇国将军,怎么可能被关天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