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由着这一躲闪,魔君激怒,挥着战戟扑上去,势必要将缪若身上劈出两三道口子来,然仙魔两界,交好不过百年,若是因此生灵涂炭再添战乱,又是一桩罪孽。
冥帝司左右思量一番后,将判官笔揣进怀中,忙跑两步站在了人群中。
一手拉住愤然的魔君,一面跪在缪若前,讨好道:“帝司一直规规矩矩镇守在东海归墟,从未逾越,而今魔君在此也全是为了守护昭华天君安全,天后娘娘此番前来,如若挑起两界交战,罪过可就太大了呀!”
缪若隔着面纱冷冷看了一眼冥帝司,这话说的是轻巧。
但若非有他的帮忙,仲灵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寻到三尊法器,又能绕开单雪阻挠,开启栾华子法阵。
随即猛一抬手,那还在求情的冥帝司眼前忽然昏花起来,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魔君见此怒发冲冠,却没能越过那数名天兵阻拦,只得抓了个束缚住手脚的晏修远。
天兵托着冥帝司身子,走至栾华子。缪若全然不理会身后杀气腾腾的魔君,缓缓蹲下看了看倒在地上的三尊法器,可幸五十阴魔来之前也说了用途,嘴角微微翘起,随着纱袖一挥动,人便被丢了出去。
魔君登时怒喊道:“你个刁妇!冥帝司好歹位列仙班,你竟敢这么处置......”
只是那话音未落,原本沉寂下来的栾华子,随即又幻化出五彩斑斓的光晕,冥帝司也不知所踪,三尊法器又不知何时在众人眼下,离奇的回到了原有的位置,意外开启了这聚魂法阵。
缪若眼眸瞬间顿了顿。
既然借冥帝司身子开了阵,她无需再耽搁下去,随即便要跳进栾华子去寻昭华。
那战戟挥得也是很及时,瞬间便挡了缪若去路,将人弹了回去。
光晕之中,缪若呜呼一声,摔在了地上,擦了擦嘴角血迹,冷笑道:“你今日挡了本宫的路,就别怪他日九重天血洗了你整个魔界!”
魔君不以为意冷哼一声,半空中便甩下一道寒鞭,削掉了发鬓几缕长发。
晏修远躲在一旁,不晓得面前这位身高八尺的魔君是个什么人物,只晓得那被人称之为天后娘娘的女子,绝非善茬,拖动着手中的铁链,一步步朝着栾华子方向挪去,殊不知越离那光晕近了,这一身铁链便愈发沉重,不过两三步远的距离,就要停下休息一阵。
听到了响声,魔君冷冷撇过一眼道:“你若是不撤走这些虾兵蟹将,老子这战戟什么时候伤到了这个凡人,届时可就没有你个天后说话的地方了!”说话间一手猛的抓起晏修远,便提到了中央,示意缪若赶紧撤走天兵。
谁知那缪若本就不甚在乎个凡人死活,不过是用来威胁仲灵的棋子,而今人已经进了栾华子,也再没有什么用途,死在魔君手上,也省了担着这条罪名。
随即缪若冷笑道:“听闻魔君相来视凡人于无物,而今大可反手杀了,本宫不过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实在犯不着因为个凡人,跟您伤了和气,”话毕手中寒鞭收了回来。
魔君见威胁不到缪若,心中一时也没有了法子,气恼之时便怒踹了几下晏修远来,只恨当时没能拉住冥帝司。
晏修远捂着受伤的脚踝,朝着魔君爬了两步,问道:“这位仙君在上,可晓得那仲灵去何处救紫珊,而今这又是个什么地界,我浑浑噩噩许久,只想寻到仲灵的所在帮忙......”
怎奈魔君本就没甚耐性,自然不晓得紫珊是何人,仲灵又是何人。
只是他不知,在一侧的缪若却十分清楚。
就在魔君气恼之时,身影一晃,人便跃进了栾华子中。
待魔君缓过神来准备阻拦时,栾华子之上又哪里能看见缪若的身影,只能气恼的挥舞战戟猛劈那层结界。
而与此同时九幽地府洪水平息,只是回想起东海之上泛滥无际的妖灵,帝君忧心忡忡。
可那当那抹黑袍飘荡在云层之中,身后却想起一道温润的声音说:“帝君可是也为了东海妖灵而来?”
帝君淡淡一笑,挑了眉回问:“正是,玉枢真人为何不陪在天君身侧?”
殊不知玉枢原本在魔界治疗魔君夫人的伤势,遂夜空之中突见一道灵光闪过,漫过天际,遮盖了整个魔界上空,那一道灵光却不似什么法阵,乃是栾华子开启之时,洪荒重现的异象,也是这份灵光异象,使得那封印百年的妖灵,逐一逃出混迹在东海之上。
玉枢衣袖拂开,脚下的云雾散开,那血红之中不知何时,又夹杂了数道灵气涌动,可见今日栾华子又有异象了,他说:“我不过是昭华天君身侧的侍官,如今天君不在,一切就要仰望帝君了......”
帝君无奈的笑了笑,又说:“本君退居地府多年,对这三界之中的事情早已不了解,而今却要开始替昭华收拾这么一大堆烂摊子,也真真算是难为人了,”话毕手中顺现一柄长剑,看似平常,却隐隐泛出一抹戾光。
玉枢真人一扫,道:“帝君言有所指,可是那叫仲灵的女子,意欲开启栾华子法阵救仙娥的事情?”诚然这件事任谁知道了,也都会不解昭华的一番心血,更何况是恪守陈规的帝君。
帝君伸手捋了捋剑柄上的玉髓,说:“若说这世间什么最会迷惑人,便是那份心中的期盼,无论仙凡,都看不清,昭华自认斩断情弦,再不会沉沦红尘,可怎知后世还有个女子,能让他尝尽五苦。”
玉枢知道此时瞒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