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赴死
女子的身段曼妙，舞姿更是翩若惊鸿。红色的水袖在半空中来回挥舞，在这白雪皑皑的皇宫中，如同一团跳跃的火焰，灼得人移不开眼。
沈霜君这支舞其实练了有好几年，从前她一直等待着一天，等到和萧越霆解除误会时，她想跳给他一个人看。
可是如今已经没有机会了。
林欣儿看着台下突然出现的女人，看了半晌，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她从前是沈霜君的宫女，伺候了她好些年，就算遮挡着脸，也是能分辨出她的身形了。
“皇上，她是沈……”林欣儿惊慌失措，“霜君”两个字还没吐出来，便被一阵“皇上小心”的惊呼声打断。
众目睽睽之下，沈霜君从水袖中掏出了一把长剑，径直刺向了半醉状态的萧越霆。
直到明晃晃的剑刃已近在咫尺，萧越霆才对上那双怨恨的眼睛，反应过来跳舞之人竟是她。
“沈霜君，你好大的胆子！”
萧越霆是习武之人，当即侧身一躲，躲开了沈霜君的剑。
却不料她剑锋一转，转瞬间又刺向了林欣儿。
“皇上救我！”林欣儿吓得花容失色，沈霜君的剑尖已经抵上了她的脖颈。只差一分，便能割破她的喉咙。
可是剑却在这时突然掉在了地上。
沈霜君的身子一颤，喉咙里一股腥甜涌出，热血喷了林欣儿一脸。她颤抖地低下头，看见碧华剑刺穿了她的腹部。
而那握剑之人，正是萧越霆！
也不知是不是失血过多产生的错觉，沈霜君感觉萧越霆的手似乎也在微微发抖。
她要死了吗?真好，她终于可以去见父王母后了。
只希望来生再也不要遇见你，再也不要爱上你，萧越霆……
萧越霆眯起眼睛，看见沈霜君侧过头，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萧越霆，我们沈氏一族，最终都死在了你的手里。你解恨了吧？可惜终有一日，你会发现自己才是全天下最愚蠢的帝王……哈哈哈哈……”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沈霜君的意识越来越混沌，她双眼放空，轻声唱出了一段歌谣。
“皇上，我好害怕！”林欣儿心尖一颤，害怕沈霜君继续说下去，重重地将她推开，扑进了萧越霆的怀中。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她怎么会知道这个？当初林欣儿送过他一个香囊，后来那香囊不小心破了，萧越霆意外发现当中藏着张字条。
那上面写着的，便是这一首《越人歌》。
萧越霆的身板挺得笔直，林欣儿仿佛撞上了一块巨石，抬头瞧见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沈霜君，狂怒道：“沈霜君，你究竟还知道些什么？你到底是谁？！”
沈霜君倒在了地上，面上带着一抹笑，轻轻闭上了眼睛。
萧越霆只觉得心乱如麻，他一把推开了林欣儿，冲过去将浑身是血的沈霜君抱了起来：“沈霜君，你给我睁开眼睛！朕说过，你是死是活，都得由朕来决定！朕现在不许你死！”
鲜血染红了他的手，太医赶紧上前查看，最后颤声道：“皇上，娘娘已经没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