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简心瑶匆忙赶到济世堂门口,一路千辛万苦挤过重重人墙时。就在济世堂对面一座小楼的二楼里,冷磊沉声禀道,“主子,她已经进入里面。”
苏逸端着杯子,视线似有若无往济世堂瞟了一下,“其他人到了没有?”
“陌二少已到街口,不用一息的时间就能赶到济世堂。”
冷磊顿了一下,又接着禀道,“六殿下就在附近,估计还得等一会才会听到风声。”
如果不出意外,事情真如主子所料般发展下去,苏立珩到时肯定也会赶去济世堂。
苏逸垂着眼眸默了一会,“很好。让远之警醒些,一旦发生任何不可控的意外,务必保证她的安全。”
“嗯,她稍后可能会用到的东西,远之准备的没有遗漏吧?”
冷磊嘴角微微抽了抽。主子,这话你今天已经说第二遍了。
“主子,属下和景远之共同检查确认了三遍,没有任何遗漏。”
“那就好。”苏逸安静下来,似乎勾着嘴角无声笑了笑。
就是那笑容,实在让人感觉复杂得很。
似担忧欢喜无奈……还有其他,冷磊说不出的东西。
有个疑惑在肚里打了许久的转,冷磊终于忍不住问道,“主子为何觉得简姑娘一定会为了救柳大夫做些什么?”
苏逸似乎轻叹了口气,“冷磊,如果你了解她,就该知道她骨子里是个善良正直充满正义感的姑娘。”
柳大夫蒙冤,她不知道就罢了;如今她既然“撞上”,怎么可能不出手。
冷磊无语地用力抿了抿嘴唇。
听起来,主子你确实挺了解简姑娘的。
就是因为了解,所以才一心促成今日这个局。
可他想不明白,主子弄今天这个局,到底什么目的?
让简姑娘卷进其中,这对简姑娘真的好吗?
苏逸的目光淡淡瞥过他面无表情下透着疑惑的脸,随即转向窗外,长睫掩着眼底的情绪,只安安静静望着济世堂。
“让开让开,闲杂人等赶紧让开。”官差冷硬威风的喊声,让使劲挤往济世堂看热闹的人群哗一下散出一条道来。
“听说这里出了人命。”为首的官差按着腰间大刀阔步走进堂内,在他示意下,其他官差上前强行制止了闹事家属与济世堂伙计互殴。
“谁是死者家属?”
他冷戾沉着的目光往人群一扫,就见有两个男人双膝一软,未出声先扑通的跪了下去。
其中年轻的男人当即激动磕头哭喊起来,“官差大人,我父亲是被这个姓柳的给害死的,请大人给我们作主啊。”
“停!”官差绷着脸冷眼一扫,那男人本能的害怕往后一缩,立时停止了哭诉。
官差手一抬,指向旁边稍镇定年长的男人,命令道,“你来说事情经过。”
年长的男人定了定神,沉声道,“我父亲这段时间感觉身体不适,经常出现胸痛、气促、乏力等这些症状。我们怀疑父亲心腑出了问题。而济世堂柳大夫的医术远近闻名,我们这才寻思着带父亲来济世堂请柳大夫看诊。”
说到这里,男人停顿了一下,才接着悲痛道,“我父亲原本好好的,可进了这济世堂刚坐下,就突然痛苦地捂着胸口,一声未发倒地不起。”
“这个时候,柳大夫没有积极救人;既阻止我们抬起父亲,又不许我们随便靠近。他就这样蹲在地上,朝我父亲心脏部位使劲的又拍又打。”
说到后面,男人悲痛得几乎泣不成声,“他那发狠使劲捶打我父亲的样子,就是一个健康的年轻人估计都受不了。更别说当时我父亲已经昏迷不醒,还睡在冰冷的地上。”
“没过一会,他就宣布说我父亲已经气绝……身亡。”
“大人,我父亲就是被柳源这个欺世盗名的庸医残害致死,请你一定为我们作主,给我父亲讨回公道。”
说罢,他跪地呯呯猛磕头。
为首的官差面无表情摆摆手,“你且起来。我不能光听你一面之词就下论断。”
“柳大夫,你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大人。”柳大夫站出来,官差瞧见他被揍得鼻青面肿的狼狈模样,都忍不住有些同情他。
“他前部份陈述基本跟实情没有出入。但是,他并不知道他父亲——也就是死者,并不是普通的胸闷气短,而是心脏异常,早患有严重疾病。”
年轻的男人立即不满反驳,“你胡说,我父亲明明最近才感觉身体不适。”
官差皱着眉头,冷冷一个眼刀飞去,他立时惧怕得噤声。
官差这才示意柳大夫继续。
“按照当时的情况看,死者在前来济世堂的路上,就已经发作过心绞痛。”
柳大夫擦了擦嘴角血迹,沉痛地叹息一声,“唉,死者这种情况,在医学上叫做突发性心源猝死;他刚坐下就捂着胸口痛苦倒地,正是因为他突然呼吸困难,引发眩晕不支。”
说到这里,柳大夫心里遗憾更甚。
突发性心源猝死这个说法,还是上回在明国公府简三小姐传授的。遇上这种病患所用到的急救方法,也是简三小姐无私传授的。
只可惜死者发病时,简三小姐不在这里。
如果她在,说不定能救回死者性命。
柳大夫心里惋惜一会,才又接着说道,“我当时阻止他们搬动死者,而蹲下去就地急救,就是为死者争取最后一线生机。”
说着,他拧起眉头,怏怏看了眼死者家属。
接着解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