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从外头回来的沈毅,齐连安一脸呆滞,拍拍身边的光头窥豹:“粉红豹,你说这小家伙会不会就这么夭折了?”
“嘶……”窥豹一反常态地没有反击齐连安,低头掐算起来,半天后才开口:“抬首堪龙,低眉触凤,刃风刮骨,命犯天师,凶卦,大大的凶卦!”
说着他目光不由自主瞟向大堂角落。
齐连安挠头:“白衣许大侠虽然重视每年一次的决斗,但不会伤及无辜,难不成‘蝶薄枯剑’臧海青今天要杀人?他一见血,必当血满剑槽,这小家伙可不够他塞牙缝的……”
窥豹的目光依旧停留在角落,那里坐着一个发须花白的魁梧老人,正背对着他们往自己喉中灌酒。
老人一转头,窥豹就急忙收回自己的目光,苦笑道:“这小家伙性命无忧……只不过是要多一个师傅了。”
师傅?
齐连安满脸好奇,便朝着窥豹先前看着的方向望去,双目顿时瞪如铜铃:“梁老儿要收徒弟了?”
见到窥豹点头,他便将目光缓缓移向正在门口发愣的沈毅,满脸同情。
这梁老儿可不简单,表面看着与他俩一般无二,是一名“丹”级强者,但据说是压制了实力,曾有人看见过他一夜屠魔七千里,刀下魔头个个都能称霸一方。
但名气最大的并不是高深莫测的实力,也不是不为人知的少年往事,而是那“徒弟收割机”的恐怖名号。
凡是梁老儿收的徒弟,没一个不是惊才绝艳,据说他收的时候一幅求贤若渴的模样,对着那些徒弟满嘴的“广阔天地,大有作为”,等将这些萌新骗到手后,他就露出了收割机的獠牙,将他们一个个洗脑成赌徒,酒鬼和二愣子,然后做自己的秘境探路机,犯事替罪羊,职业擦股手。
如今他的几个徒弟,不是坟头草几丈的,就是被困秘境没有出来,或是欠了巨债失踪的。
齐连安想到这里连连叹息:可怜的小兄弟,还不如直接夭折算了,所幸这能侧面证明他天赋不错,算是一丁点的安慰了。
而沈毅此刻并不知道他要遇到的危险,他的脑袋中响起了屋顶上白衣人的声音:“相逢即是有缘,如此精彩的对决小朋友不看完再走?说不定我会送你一场机缘。”
沈毅脑门子有点痛,这年头吃面就能修仙,睡醒就挑师傅,出门便是机缘?你这是小看我资深小说读者了,怎么也得有个系统出现,手上多个住着老头的玉扳指,山里窜头会说话的牛出来吧。
难不成……你说的机缘,是从楼上掉下来后,一份需要我付款的医疗账单?
“小心!”就在沈毅胡思乱想之时,脑中顿时响起白衣人的爆喝,在远处喝酒的梁老儿也停下手中酒杯。
与此同时,一道寒光穿门而过。
沈毅只觉得腰间一凉,缓缓低头看去,自己的身体已经被一柄淡蓝色的剑贯穿。
……
“cnm,老子要死了!”沈毅竭力叫喊着坐起,却又立马愣在原地。
自己正躺在寝室床上,胖子和老赵的鼾声依旧如雷,曾经令他彻夜难眠的鼾声,在此时此刻显得格外悦耳,仿佛某些电影中女主的仙音,让人不由将生命的气息喷薄。
他摸向自己腰间,完好无损。
“是做噩梦吗……”沈毅喃喃,想到这里他赶忙摸出手机,翻开聊天工具。
那个熟悉的头像已经不在自己的好友栏里。
想到那句“你不要再来干涉我的生活”,以及令人生厌的国潮小哥,沈毅发出一声叹息。
梦总有噩梦美梦,生活却自始至终的操蛋。
大学校园总还算有一些校园味道,过往的情侣,具有活力和动感的身体,银铃般的少女笑声,而这种味道往往在食堂和垃圾街最能体现。
日近正午,上过枯燥无味专业课后,沈毅与室友四人就在垃圾街边树荫下,看着来往人流。
老赵将这种活动美其名曰“巡视”,说是狼王巡视着自己的猎物,但每当他看着那些在斑驳光阴中晃来的白腿,就开始满脸花痴,垂涎瞪目,非但没有点狼王样子,反倒像是掉进陷阱里的野猪。
他戳戳沈毅的腰:“我说你也别这么颓,看哥们我,到现在换了十几任女朋友,不喜不悲,你就不如跟我一起巡视,发现不一样的美,下个校园韦小宝,街道楚留香就是你。”
沈毅嘴角扯了一扯,还韦小宝,估计这小子还不知道自己的猪样已经上了校园公众号,并且贴上了“校园种猪”的标签,下一步就差领导谈话,然后发个努力生产的锦旗到寝室。
想到老赵的大学liè_yàn之路将被断绝,沈毅的心情不由好上一些,人总是这样,自己多惨无所谓,只要见到比自己还惨的,他就开心。
不知情的老赵见沈毅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中,对他的话语并不理会,也懒得自找没趣,自顾自地欣赏起一道道美妙风景。
没过多久他又叫喊起来:“哥几个快来看!”
“怎么了?”胖子一直在边上玩手机,他不参与巡视,甚至连路人都懒得去瞄一眼,固然对老赵的一惊一乍很不耐烦。
“有个古怪老头!看起来像coy麦克雷,好像正往我们这边走来。”老赵奇道。
沈毅对“古怪”两个字敏感的很,不自觉地向老赵所看方向望去,登时额头上青筋乱跳。
走来的老头须发花白,头戴一顶宽檐牛仔帽,帽子底下,犀利的目光与高挺的鼻梁依旧自阴影中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