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许多人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要知道,不久之前,他们还隔着厚厚的城墙,听到那冲天的厮杀声,疯狂的吼声和惨叫声。还能看见浑身是血的伤员被送进城来”看到那蝗虫般的箭矢在天空中飞舞。
而入夜之后的小道消息和种种迹象,更是让人为之绝望。
原本应该出现的索兰边军第五军团没有踪迹卢利安军团主力向战场东北方向调动守城部队开始组织留守城内的居民收拾行李,准备转移……
人们彻夜难眠。男人们站在自家露台上久久凝视着南方”女人们则抱着孩子低声饮泣。
能跑的人都已经跑了,留在城中的大都是无法离开的普通人。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愿意丢下自己温暖的家园,从此踏上背弃离乡的逃难之路,过那种朝不保夕的流浪生活。
大家只能祈祷。一遍又一遍”期盼奇迹的出现。
奇迹出现了。
就在天边的朝阳刚刚露出一点微光时”打开家门的人们”就看具紧闭的城门陡然大开,史密斯领主麾下的传讯官伯特骑着他那匹灰白斑点的快马飞奔入城。
“发生了什么?”一位认识伯特的老人”杵着拐杖站在路边,大声问。
“欢呼吧”老费斯……”满面红光的伯特马不停蹄”冲老人高声叫道:“我们胜利了”大捷!美丁大捷!”,传讯官伯特的声音,就像一支火把,随着马蹄的飞驰”在这个美丽的清晨”点燃美丁城的每一条街道。
当老费斯猛地丢掉拐杖,如同孩子般高举起他枯瘦而颤抖的双手时候,欢呼声已席卷全城,响彻云霄。
罗伊顺着街道向前走去。
欢乐的人群在他的身边涌动着。
他看见了凌萱,看见了一左一右挽着她又跳又笑的双胞胎妹妹”看见了击掌相庆的佣兵们,划,着十字的商人们”看见了那些住在街边的窝棚中”却快活得如同住在豪宅里的难民们。
走在人潮中,听着身旁的欢声笑语,罗伊的心头充满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
恍惚中,他觉得自己就像走在几年前的波拉贝尔街上,就像身边站着无数个老马克西姆,无数个玛丽大婶,无数自己熟悉的人们。
在他们中间,他如鱼得水。
无论是十年流浪,还是在波拉贝尔五年的生活,他都属于这个世界最底层的这些人群。
那一双双揉着他头发的手,那清晨温暖问候和笑容”那傍晚的炊烟和夜里的灯光,那叫着“罗伊”,叫着“小迷糊”,叫着“伙计”的声音,这一刻如此鲜活。
站在十字街头”罗伊看着欢呼的人群”忽然笑了起来。
一夜的惨烈激战和此刻阳光下的一切比起来,就像是梦境一般”有一种严重的不真实感。
可他知道”那是现实。
在这个梦境一般的现实中”自己改变了这场战役的结局。
没有一年半之前波拉贝尔的那熊熊烈火”没有纵马驰骋于城市街道挥舞屠刀的斐烈铁骑,没有漫天的火箭,没有悲恸嚎哭,有的只是这欢乐,这生活!
和这一切比起来,什么军功赏赐算个屁”都他妈见鬼去吧!
丢掉了城堡中带出来的郁闷,罗伊得意的左顾右盼。他很想告诉身旁的人们,他就是这场战役获胜的功臣。不过,一来恐怕不会有人信,二来,自己离开了两天时间,麦芽儿他们恐怕早就急得团团转了,这个时候”最要紧的是回湖边小院去。
罗伊穿过人群,快步而行。
“咦?”,人群中,凌霜忽然看见了罗伊的身影,欢笑的脸上顿时一沉,嘀咕道:“倒霉,怎么哪里都能看见这个家伙!”
“谁?”凌雪听到凌霜的嘀咕声,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也是一怔”道:“又是他?”,前一天下午,这个名叫罗伊的家伙在武器店里戏弄众人的事情”凌雪已经听凌霜说了。此刻再看见罗伊,一方面奇怪总是碰见这家伙,另一方面,也暗笑凌霜对罗伊的怨念强得有些莫名其妙。
偷偷瞟了凌萱一眼,凌雪冲凌霜一吐舌头,压低声音笑道:“过两天我们就去了学院了不就解脱了?到时候,你就算想看,也看不到他了。”
“谁想看到他?!”凌霜哼了一声道:“一个讨厌的富家白痴罢了!要是咱们到了幕尼城他还敢在眼前出现,我就……”
“就怎么呀?”凌雪瞪大了黑白分明的眼睛。
“揍他!”凌霜玉拳紧握。
孪生姐妹眼对着眼。
片刻之后”凌雪嗫嚅道:“其实仔细想想”他好像也没怎么惹咱们。”
“是哦”凌霜点了点头。
似乎是觉得自己实在有些蛮不讲理,两个女孩噗嗤一声”同时笑了起来。
那一模一样两张如同鲜hua一般绽放的笑靥,带着少女天生的美丽和骄傲”看得周边的男孩子们一阵失神。
议事大厅门口,辜雅特地停了一下。随后,她就如愿以偿地看到了在议事大厅中一直保持着平静的唐纳德走出门时那张瞬间变得铁青的脸。
“窟绝不愿意我投入毕生财富组建的军队”在未来兵临城下的时候背后捅我一刀。我很清楚”我不是阿道夫大公。幸运和胜利不会在那样的情况下降临在我的身上。”
这是炮勃侯爵在率先把票投给皇室提名将领时,冷冷地看着劓日一方的贵族们说的话。
尽管当时有好几个人试图劝说,可是,炮勃侯爵连开口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