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丁向来有些欺软怕硬,虽是孟之玫恭敬待他,他也不愿领情。毕竟,这叫花子般的二人又不是找李员外的,自是觉得她们也并无多大的身份,得罪了也无妨。况且,方才自己可正与厨房里的小丫鬟**,眼看就要吃到豆腐了,不料被一阵敲门声打搅。以为是外出的老夫人回府了,这才慌忙迎接,一门竟见到两个贱民,自是没有好气。
“你以为我们公子是谁,随随便便就能让人见?从哪来回哪去吧!别装着一副有事的样子,就你们这身打扮想攀关系也得先打扮打扮……一副穷酸样儿!”
孟之玫见这家丁有意为难,心念一转,从袖中掏出几个铜板递到家丁手中。好言好语道:“小女子知晓小哥辛苦,这点小钱给小哥买口水喝,还望小哥莫怪。”
家丁起先是一愣,低头望了一眼手中的铜板。旋即冷哼一声,嗤笑道:“呵?就这?买口水?怕是一滴水都买不到。赶紧走吧!快走!别在这碍眼!”
孟之玫见那家丁虽是面露不耐,却是将铜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放入袖中,心中不禁冷笑,看来这人必定是个小人。肯定是个欺软怕硬的主,那就别怪她不给他留脸面了。
“你这不要脸的东西!竟敢用这种口气与我说话,我自认站在门前以礼相待,你竟这般无理。若是传出去,李府的脸面岂不是让你这小家丁给丢尽了!你给我睁大眼睛看清楚我手中拿的是何物!”
家丁见孟之玫消失了方才的温雅,此刻的口气与姿态均是一番高贵摄人气势。经不住微微一愣,心头闪过一丝胆怯,待他目光移向孟之玫手中的物件,脸霎时变得惨白。
“这……这……是小人冲撞了姑娘……小的……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家丁腿软的看着孟之玫手中的玉佩,目光好半晌都移不开。那玉佩上赫然刻着李字,还有那栩栩如生的麒麟雕刻,以及佩尾下悬着的流苏,他自是十分熟悉,那可是李府子女所有的饰物。而她手中这枚定是大少爷之物。
孟之玫冷眼瞪了面前的家丁一眼,大声喝道:“还不速速通传,若是耽误了你们家公子的大事,小心了你的狗命!”
此话一出,那家丁触电似的醒悟过来,抬脚便往府中跑去,却因得脚软愣是摔了一跤。
孟之玫见那家丁跌跌撞撞的消失在视线中,暗暗捂嘴偷笑,旋即转身冲着孟江氏挑眉笑道:“娘亲,怎样?玫儿装的可像?”
孟江氏并未回答,目光反倒落在玉佩上。
“玫儿,你……你与李公子莫不是已经交换了定情信物?这是何时发生的事?为何为娘的不知?”此话说完,孟江氏又恨铁不成钢的眉头深皱。“玫儿啊玫儿!你怎的这般糊涂啊?”
孟之玫见自己母亲这般思维,嘴角抽搐的几近痉挛。心中默默的叹了口气,心想若是再不解释,可真要被孟江氏误会了。然,刚想开口,却被一阵严肃且老气的声音打断。
“定情信物?你方才口中的李公子可是我家孙儿李炎庆?”
孟之玫将目光落到说话人的身上。只见一席人将目光落在孟江氏身上,并未看向自己。她这看清面前的四人,一头银发的老妇人站在最前面,身后跟着一位年老素衣的嬷嬷和两名丫鬟打扮的姑娘。
方才说话的老妇人走在最前面,着一身暗橙色与褐色交替的曲裾深衣,一头银发挽成髻,几根翠绿镶金的精致簪子显得格外夺目,看起来很是贵气。
孟之玫思索着她方才说的话,顿觉不妙,怎得好巧不巧被李府的老夫人听了去。
这李府的老夫人,孟之玫是有所耳闻的,此人本名姓周名悦,十六岁嫁入李家做正妻,因由教子有方,又相当严格,这才得以将李家唯一的男丁培养成了员外,光耀了李家的门楣,受尽了李家人的敬重。
“我……”孟江氏被李周氏方才的话一惊,霎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毕竟这又不是多风光的事情。只得求助般的瞅向孟之玫。
旁边的老嬷嬷见孟江氏半天不回话,不耐烦的催促道:“我家老夫人问你话呢!怎得这般无礼?”
随着一阵怒喝,孟江氏心头更是一颤。
而这厢,孟之玫才朝李周氏微微行了个礼,缓缓开口道:“方才是家母失言,还望老夫人见谅。我二人乃一介草民,定无冒犯李公子之意,还请老夫人莫怪罪于家母。”
李周氏见身前的女子不但说话声音好听,加之样貌与礼数都颇有大家闺秀的模样。心中渐生出一丝好感,可又讶于方才孟江氏的话,自是不好展颜笑对。不依不饶道:“我虽是老人家,可我这耳朵还清明的很,定是不会听错。若你们所说的并不是李府的李公子,怎得会站在李府门口议论此事!”
孟之玫心头一紧,这李老夫人果然不是省油的灯。可面上却并无半点紧张之色,一脸歉意的说道:“老夫人,小女子与家母前来,确实是找李公子有要事,并无他意。至于母亲所说,纯属误会,并无此事。还望老夫人莫放在心上,若是给老夫人造成不快,小女子在这给您赔礼了。”
说着,孟之玫欠身准备行大礼。却被急匆匆赶来的李炎庆制止了。
“慢着!”
孟之玫见时间恰恰好,嘴角勾出一丝笑意,一双似水的眸子略带歉意的朝李炎庆望去。
“祖母!孟姑娘找孙儿确实是有要事,还望祖母莫要为难于她。”虽说刚刚走到门口的李炎庆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