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姐的就职仪式在早晨十点钟开始,现在已经九点半了,你们快点接收军部网的直播。我可不想错过安然小姐的就职仪式,哪怕只有一点点。”
“当然,那还用你说!”
……
在六月二十号这一天上午,无数人守坐家中,静静等待着今天当之无愧的主角的登场。
安然站在国会厅的准备区域,规规矩矩的将军装上衣和衬衣的每一个扣子扣好。坐在沙发上等待各部门准备就绪。
等他们准备好了,她就要被人安排着走来走去,顺便站在台上背一遍早就写好的稿子。无非是保证人民安全与福祉的决心云云……
没意思透了。
宁元帅看出自家熊孩子没精打采的样子,虎着脸呵斥:“安然,今天是很重要的日子。联邦的全体国民都很期待,你要是将这个仪式搅黄了,回去以后我唯你是问!”
安然百无聊赖的用手指绕着自己鬓间的黑发,回答的声音拖得长长的。
“知道了——”
她话音落下的一刻,视线中闯入了一只如同花孔雀一般的男人。
其实也不算闯入,她与那男人之间隔着很远的距离,甚至隔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但他就是有一种吸引人目光的魔力。
他穿了一身宝蓝色的西装,额前的刘海空气烫后梳理成中分,长至耳际银色头发烫成卷发并不显得多么厚重,反而恰到好处的适合他。
转瞬间,他的身影淹没在来往的人群中。
那人仿佛天生是为聚光灯而生,即使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即使看不清楚长什么样子,也能一眼就发现那人身上自信到了极点而无比自恋骚包的气息。
安然唇角微微勾勒,虽然不认识是谁,但可以确定的是,他绝对是个有趣的人。
当庄严的音乐响起,金碧辉煌的国会厅内,红毯自入口处开始,一直延伸到会场的最里面。
安然一身军装,笔挺的身姿出现在红毯上。
红毯两侧的来宾目送着她,鼓掌声不绝于耳。
这一刻,不止到场的宾客,不知多少人多少双眼睛目送着她走上那个众人羡艳的位置。
人群中,安外婆与宁元帅眼中闪动着泪花。安然知道,这两位令人尊敬的老人今早五点起床,在家里纠结了不知多久的造型问题。
他们对自己的就职仪式都没有这么重视。
外婆她把今早费尽心思化好的妆都哭花了。
今天来的都是军政两方面的人,可惜莫离陆鼎渊他们不能来。
安然从容的,一步一步的走向那个位置,像是回家一样没有半分的紧张,反而脑中纷乱的思绪让她眼前一片迷蒙。
她遇见了许多人,许多许多。
有些人,仅仅只是想起来,就能让她心尖泛暖;有些人,仅仅只是想起来,就让她恶心的想吐。
她的经历也算的上是丰富。
十年前惊闻父母双亡时的悲痛欲绝,最初离家时艰难的生活,第一次杀掉虫族时的激动骄傲而又痛快的心情,十年征伐的苦与乐,还有在人类禁区时明白自己陷入绝境时的释然……
然后是冷的刺骨的黄泉。
本以为会带着终生的遗憾化为一抔黄土,但没想到最后又活了过来。
真的杀了虫后!
而现在,鲜花着锦,烈火烹油,这迤逦的似乎没有尽头的红毯上又蛰伏着多少危机?红毯两侧满怀着笑意鼓掌的人里,又有多少人暗怀鬼胎心怀叵测?
安然脸上笑容更大更荼蘼了些,只一瞬,便颠倒了众生。
……
云端雪身着一件质地近乎透明的丝质长袍,交领的设计露出她胸前大片大片的春光。她躺在暗红色仿若鲜血凝结的大床上,像是诡谲血池中盛放的一朵雪莲花。
她手中高脚杯里盛着半杯色泽妍丽的红酒,轻轻晃了晃。
鲜血般暗红色的大被忽然间掀起波浪,她眯着眼,身体自然向后倒仰,狠狠砸在柔软的床头软靠上。雪白的肌肤与暗红颜色的交织进一步刺激了被下男人的动作。
云端雪口中溢出yín_dàng的吟哦,她忘情的享受着,杯中的酒洒落了一床尤不自知。
室内只余男人的低吼与女人的娇喘。
至于全息设备上一步步走向荣耀的安然,无人问津。
……
陆鼎渊窝在自己家的沙发上,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生怕错过一丁点的细节。
他看见安然脸上仿若花开到荼蘼的笑,本能的皱起眉头。
这样的笑容,一点也不适合她。他也一点也不想看到她这样的笑。
是不开心吗?
陆鼎渊眼神发飘,不自觉的心猿意马起来。
……
莫离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平光眼镜被他取了下来,只为能用自己的眼睛记录她人生中辉煌的一刻。
顿时,蕴藏着点点笑意的茶色双眸一寸一寸凝结成霜。
她不该这样笑的……
听说她担任帝都军区司令后,糟心事一件也没少过。
呵!
……
窄小的房间内,全息屏幕幽幽的闪着光。饶是几乎破碎成条的外衣和乱七八糟的亚麻色头发也挡不住男人一身的矜贵之气。浅绿色的眸饱含着某种不为人知的情意,唇边一抹极清浅的笑,可就是这点清浅到近乎于无的笑意却能在刹那间暖透了人的心房。
他身形一怔。
菲薄的唇轻启:“原本还在遗憾不能以更好的条件观看你的就职仪式,但是现在看来……似乎连观看的必要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