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鼎渊坐在更衣室里,用一条白色的毛巾盖在湿漉漉的头发上,双肘压着大腿,支撑起上半身。
低着头,等着自己的气息平稳下来。
略微查看了下光脑的消息,并没有她的。
她现在在执行任务吧……应该没时间看他的比赛。
虽然对这一事实无比清楚,但还是忍不住的怅然若失。
“——老陆!你快看息海,今天帝都遭到恐怖组织袭击,你未婚妻……”
陆鼎渊茫然的抬头,头上的毛巾滑落在肩膀上。
他的脑袋“轰”的一声炸开,满脑子都是帝都被恐袭的事。队长后面说的什么他一个字也没听清。
仓皇狼狈打开息海,脸色凝重的翻阅关于她的每一条消息。
《最新消息!安然公爵损耗过大,现在重伤昏迷!》
“重伤昏迷”这四个字大大的刺痛了陆鼎渊的眼睛。
“教练……我要去帝都一趟。”
……
第二日清晨。
安然躺在床上,白皙的脸蛋在窗外阳光的照射下近乎透明。
莫离坐在床边的一个小沙发上,衣服还是昨天那一身。矜贵修长的指骨拿着一把锃然发亮的水果刀,坦然的削着一只红彤彤的苹果。
苹果皮完美的连成一线。
忽然间,莫离的手一抖,连成一线的果皮兀自从中间断开。
安然的长婕轻颤,婕羽投射出的那一片阴影忽闪着。
她要醒了。
下一刻,安然睁开了眼睛。
莫离坐在她窗边的沙发上,早晨温柔的光透过清扬的纱帘投射在那人身上,茶色的眸流转着不知名的光。
真是赏心悦目!
一醒来能看到他真是太好了!
安然翻了个身,面朝他侧躺着。亮起来的眼睛毫不吝啬的表达自己的欣喜,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无比灿烂的笑容。
猫儿一样,软软娇娇的一团儿。
“小莫莫,你可不许生气。我做到了,我都没有受伤。”
许是刚刚醒来的缘故,她的声音里还带着浓浓的鼻音。
莫离的气息不仅没有柔和起来,反而更加凌厉起来。
安然敏锐的察觉到莫离气息的变化,心虚疑惑的看了看他。
e……?怎么了?怎么了?她刚刚有那句话说错了吗?
这人怎么突然间这么生气?
男人控制着自己的视线,不让它与她的视线相撞。专注而慢条斯理的继续削手中的苹果。
苹果皮一点一点变得长了起来,但,那条果皮越长,安然的心就越忐忑。
安然不满的撅了撅嘴。这简直……就是罗哲时期的慢刑审判嘛!
这男人究竟想怎么样啊?!
在安然发飘的目光里,莫离把它放在一旁床头柜上的瓷白色果盘上。
挥舞着锃亮的银色小刀,果断将那只苹果大卸八块!
安然的心脏跟着一抽一抽。
莫离作完这一切,毫不留恋的起身离开。
离开时,他看到了安然疑惑而有点委屈的目光。
莫离眼神发紧。
她又怎么会知道,十年的等待让他几乎入了魔。
他一点也不想看着她身负险境,即使这是她的职责。
世界众生?
呵。
那些东西死了就死了,怎么比得上一个你?
莫离携带着一身清华,离开了安宅。
他刚走,安宅便迎来了一个第一次踏足这里的客人——
陆鼎渊。
在安宅外埋伏的各路记者看到等候在外面的老管家,就如同闻着腥味儿的猫一样,兴奋的一拥而上。
“伯宁先生,请问公爵大人的身体现在怎么样了?”
“伯宁先生,从昨晚开始,便有民众自发的来这里献花,表达自己的感谢之情,公爵大人如果苏醒,请务必将这份心意带到!”
“伯宁先生……”
伯宁是安家的老管家,沧桑慈祥的脸上满是皱纹。
他笑呵呵的说:“请社会各界不必担心,我家小姐刚刚已经醒了过来。”
一言出,所有记者左右看看,发自内心的欢呼起来。
“太好了!公爵大人已经清醒了!”
“我们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全世界!”
伯宁管家乐呵呵的抬手,在空中虚压了压,示意所有人安静,“大家,听我说。”
“昨天不知道从哪里传出的消息说,我家小姐重伤昏迷。我在这里澄清一下,这是子虚乌有的事。”
“公爵大人什么伤也没有,只是因为异能耗尽而昏迷过去了而已。”
记者们刷刷刷的往小本本上记录。
“现在,大家别挡路,我家的姑爷要进来了。”
众人看着伯宁管家笑的满是褶子的脸,疑惑的回头。
来人一头浅金色卷发,比天上的太阳还要灿烂!
白色收脚运动裤,定制的高邦球鞋和黑色拉链外套——
这是陆鼎渊!
他昨天还在外国打比赛!
记者们当然知道大众们最喜欢怎样的新闻!
但是碍于笑mī_mī但其实很恐怖的伯宁,还是讪笑着让出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道路。
但一个一个都满脸热切的看着步履匆匆的男人。
伯宁先生笑的脸上的褶子又多了几条。大小姐小的时候他就想过,他要怎么样去迎接她未来的姑爷。
本以为永远也等不到那一天,但没想到……上天待他终究不薄!
微微鞠躬,没人看见他眼中闪烁的泪花,“陆先生,您来了。”
“大小姐已经醒了,我这就带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