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姥姥吃饭吧。”可可过去拉杨芙雅。
“啊,吃饭。”
老太太说:“丫头啊,晚上拿点钱给人家送过去吧,把人家淹了,人家还帮忙修水管。”
杨芙雅点点头,她也觉得应该表示表示。
吃过早饭,杨芙雅去上班。她算是找到个合适的工作,在一个物流公司里当文员。当时电脑悄然兴起,很多项目都要放在电脑上完成。杨芙雅的电脑知识接近于零,每天来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复习之前和同事学过的电脑知识,然后尽量按要求完成制作表格之类的任务。文员的前期培训倒像是电脑的基础培训。杨芙雅三十出头的年纪,记性就已大不如前,看着满屏幕按键持续发蒙,好在同事很有耐心,她一遍一遍地问,对方就一遍一遍地帮她捋顺,几天下来也算有些起色。除了难过自己迅速退化的学习能力外,对这工作很是满意。
可可的幼儿园里来了个新朋友,她叫尤梦,就坐在可可前面。作为新来的小朋友,她也是班级里稍显孤独的影子。可可注意到她喜里的画笔从来到幼儿园开始就被她摆在书桌最右侧,绘画课上放在画纸前方。
可可有些好奇她在画什么,就悄悄在她右边看。尤梦发现了,侧过头看她。
可可只好问:“你为什么把草地涂成蓝色?”
“因为我喜欢蓝色啊。”
“那为什么不把天空涂成蓝的?”
“因为我喜欢粉色的天空,像公主的裙子。”好好的风景在尤梦的笔下变成一幅不受现实控制的自由的图画。
可可也拿出画笔开始涂鸦,也将天空和树木涂成天马行空的颜色,盯着看了很久还是觉得很奇怪。
尤梦见可可也对画画感兴趣就问她:“要不要一起画?”她拿出了一幅已经画好的线稿,画的是一篮水果。
可可说:“好啊。”
可可将苹果画成蓝色,尤梦发现了,“为什么这么涂?”
“怎么了?”可可不解。
尤梦语气焦急地说:“这是晚上绘画课要交的作业,这样涂会被老师骂的!我们绘画老师太可怕了,一幅画不好要加作业的。”
可可失落地将脸扭到一边,隔了几秒说:“那我们重来吗?我帮你重画。”
尤梦说:“别把我画的变成奇怪的形状。”
可可“哼”一声说:“还不是和你学的。”
尤梦就咯咯直笑。她们就这样熟悉了,她们都爱画画。尤梦的绘画功底不如想象力丰富,可可问她别墅怎么画,尤梦就把别墅画成了一块带窗户和门的奶油蛋糕。
可可说她好久没吃蛋糕了。
两人一天就成了朋友。
晚上,可可被姥姥接回家,坐在床上发现枕头不见了。她的枕头被老太太放在客厅的暖气上。其实可可今早是流着眼泪醒来的,梦里爸爸只有背影,他不肯转过来抱抱她带她去玩。可可很难过,就那样睡梦中哭湿了一片枕头。
可可拿回了自己的枕头,并没有和姥姥说梦里的事。她不愿提起爸爸,她讨厌他让她见不到飞飞。她想最好再也不要见到他。
反正即使想见,也是奢望而已。
晚上七点多,杨芙雅拿钱到楼下敲门。
“来,请进请进。”王全鑫热情地让开门口。
杨芙雅进去后将钱掏出来塞到他手里,“王大哥这钱你可得收着,我家三天两头淹你家一次,你还帮我们修水管,我们怎么着也得表示一下。”
王全鑫就往回推,“别,都是邻居,这也不是什么好装修,给什么钱?”
两人意识到手贴在一起是几秒后,像羞涩的年轻人一前一后松了手,几张红票飘落在地,两人又要蹲下去捡。杨芙雅先站起来了,“王大哥就别客气了,我走了。”她以落荒而逃的速度逃出人家,脸上还有点烧。
真是的,又不是十几岁小丫头,慌什么?
王全鑫站在门里也觉得脸上有点烧。看看手里的钱再把钱放兜里,脸更烧了。“就是放了点水下来而已,要不要这么重的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