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林妃正笑意盈盈,正等着汐梅开口。汐梅索性咬了咬牙,对着林妃说道:“娘娘,方才奴婢替您和秦妃娘娘斟酒的时候,似乎是看到秦妃娘娘面上闪过一丝莫名的狠毒。”
怕秦妃误会自己的意思,汐梅略微想了一下,又忙解释道:“那股子狠毒只是稍纵即逝,奴婢或许是看错了,您不必放在心上。”
“不。”林妃略笑了笑,眸间却划过一丝冷意,“你并未看错,那正是如此,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林妃略顿了顿,又颇有几分轻蔑的说道:“凭着秦妃那般的性子,竟还自以为聪明,当真以为本宫看不出她心中所想么?”
还没等汐梅说什么,林妃便自顾自的解释道:“秦妃虽没什么能获得殿下欢心的手段,然而野心却是一点不小。此次想必秦妃心中正想着,待到除掉王后之后,便顺道把本宫一同除去吧。”
见林妃将这些个事情如此云淡风轻的说出来,汐梅竟没来由的感到几分难过,偏偏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轻声喃喃一句,道:“娘娘……”
“好了。”林妃略笑了笑,止住了汐梅的话头,说道:“此事本宫心中早就有预料。此次同秦妃合作,也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没什么值得难过的。”
“况且。”林妃冷笑一声,眸子的冷意同秦妃如出一辙,“届时除去王后之后,还指不定是谁笑到最后呢,本宫也并非好惹的。”
瞧见林妃这般胸有成竹的模样,虽然透着几分狠毒之意,可汐梅竟是没来由的感到了几分安心,倒也不再同林妃提及此事,只是安静的收拾起来了。
时间一点点的推移,途径楚国的风,也吹到了大周的方向。
却说大周这边,眼下正陷入一阵骚乱之中。大周虽送了陆唤云去和亲,但楚国士兵还是屡犯大周边境。
尝到了一次甜头,哪里还会轻易满足?楚国士兵见着先前楚令深提出和亲,指名点姓的要大周的太子妃大周竟也同意。
——如此过分的要求,大周也答应了下来,那为何不再多侵犯一些大周边境,或许还能再多收获几分好处。
怀着这样的想法,楚国士兵不由得蠢蠢欲动,对大周边境的侵犯,也愈发急切起来。
楚令深原本还对于士兵的行为略有阻拦,后来因着林轻远一事,暗暗在心底发誓定要让楚国尽快强大起来。是以对于士兵们这些有意无意的侵犯边境,便也不再加以阻拦。
有了楚令深的默许之后,一众楚国士兵更加肆无忌惮,对楚国边境的侵犯愈发猖狂起来,边境百姓苦不堪言。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传到了大周京城之中。
大周,朝堂之上。原本就极为肃穆的朝堂,此时气氛又沉重几分。众臣大气都不敢喘,只是颇有几分瑟缩的看着前方那高位之上,正在发怒的君王。
皇上眼下着实是气急了——本以为将陆唤云送去和亲之后,大周和楚国之间便可得到安宁。谁知道这安宁如同稍纵即逝的烟火一般,只是倏忽儿的闪了一下,旋即就不见了。楚国竟然是又率兵而犯!
皇上越想,便越是觉着心中气急,不由得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恨声说道:“这楚国当真是欺人太甚。真以为我大周每人么?这般不断的骚扰我大周边境,朕看先前的和亲还不如不和!”
一众大臣都噤若寒蝉,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当初派陆唤云前去楚国和亲,几乎算是一众大臣一同拍板决定的,没想到眼下楚国竟然出尔反尔。
如此说来,陆唤云的牺牲,几乎算得上是毫无意义。众臣一时之间,不由得面面相觑,都没了注意。
而一众大臣之中,犹以陆徽的心情最为复杂。陆徽怀着一腔热血,在前些天楚国前来要求和亲的时候,毅然同意了皇上的决意。
方才在朝堂之上,陆徽只刚刚听到楚国再次来犯的消息,便觉着整个人都有些支撑不住,几乎要摇摇欲坠。“既然楚国再次来犯……那唤云的牺牲,岂不是毫无意义?”陆徽情不自禁的低喃出声,不经意之间,已是老泪纵横。
沈询在一旁,也是后悔不迭。他心中清楚,若不是自己当时鬼迷心窍,一时冲动之下同皇上言说自己想好了,陆唤云也不会那么轻易的就前去了楚国和亲。
待到陆唤云走后许久,沈询独自一人在东宫之中,细细思索那些日子所发生的事情,这才觉着处处都是蹊跷,心中的悔意便更加深厚。
若是自己但凡当初冷静一些,不一味固执己见……沈询摇了摇头,将那些个不切实际的想法从心中驱散而去,不再多想,将思绪复又转回了朝堂之上。
眼下,皇上在愤怒不已的时候,又不由得有几分隐隐的心焦。楚国来犯本就算是一桩天大的祸事,更加雪上加霜的是,这些日子大周还灾害不断,频发旱灾。
前些日子大旱的肃州,正在边境左右。虽有沈询的计谋,旱情得到了几分控制,可治理大旱终究不是一时半会的功夫,加之边境又是风沙之地,久而久之,这大旱竟有几分扩散开来的趋势。
楚国来犯已经算是一大祸事,偏偏大周又恰逢大旱。如此天灾人祸夹在一起,边境百姓也是缺衣少食,更抵不住楚国的压迫欺凌,自然苦不堪言。
皇上眼下虽然身在京城,心却紧紧的挂念着边境,眉头几乎要拧成一个疙瘩。他有心想要想举兵同楚国对抗,却又苦于国库亏空,无以支撑军饷粮饷。
思及此处,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