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燕没有猜错。
浪子小剑正是在那一天,身体的隐患发作了。他根本无法动身,前去把慕容燕从牢笼中带出来。别说动身了,他自保都难。
那一天他刚好在城郊歇息,正要准备动身前往慕容燕的婚宴,隐患一下子就发作了。
很突然,很痛苦。
他当场倒在了大槐树下,不停地翻滚,手中的剑已被遗落到一旁,他脸上的肌肉已因疼痛而不断地抽搐。
那时候他突然觉得,这是命。
——燕,那时候我觉得那就是命,我根本没有机会也没有办法带你走。
小剑喃喃地低声说着,眼前仿佛又重现了那一天绝望的一幕。
只有槐树的根,只有盘旋交织的枝条,而他就在上面。
冷汗从他的脸上不断滑落。
紧紧搂抱着他的慕容燕哽咽着,道:“不是的,不是的,小剑,那不是命。”
小剑手臂的青筋因为痛苦而收缩膨胀着,他喃喃道:“如果不是命,那为什么偏偏就在那时候发作。为什么偏偏就在你被迫成婚,被利用来逼我现身的时候发作……”
那确实就是命。
——燕,你知不知道,我欠了你。
——我欠了你一辈子。
“不是!”慕容燕突然双手扶住小剑的头,轻声而哽咽,“你不欠我。我说过,你永远都不会欠我。在这世上,你唯一不欠的人,就是我。”
虽然荒漠的今夜没有月亮,但繁星的光芒依然透过竹窗泼洒了进来,照在慕容燕闭花羞月的娇颜上,楚楚动人,但她的泪花晶莹着,却让人心酸。
小剑在心酸,心酸的同时又感觉到身体益发严重的抽痛,可在抽痛中,他的心头又多了甘甜雨露的幸福。
眼前的慕容燕,是多么的令他心醉。
慕容燕复抱紧他,紧紧搂抱住,似乎想要把他融进体内,不让他再想起过去那痛苦的一幕,也希冀着小剑身上的痛苦,能尽快过去。
然而,夜还很漫长,小剑的痛苦似乎也依然漫长。
小剑在慕容燕的搀扶下,和她一起倒在床上。
女人的清香,萦绕在他的鼻尖,酥软的胴体紧紧偎依着他,让他怦然心动。
慕容燕似乎想要用尽一切办法,去帮助他忘记痛苦,忘记身体的苦难。
但是,又岂是这般容易就能忽略?
小剑现在就只想喝酒。
慕容燕轻声在他耳朵开口:“你想喝酒?”
小剑点了点头,随即又咬着牙摇了摇头。
慕容燕道:“怎么了?”
小剑抱着慕容燕,慢慢地道:“这样就好。”
慕容燕顺从地把脸挨在小剑的胸口,沉默。
过了一会,慕容燕问道:“小剑,那时候你是怎么熬过去的。”
慕容燕问这话的时候,连声音都在发抖。
她只觉问他这样的事情,是再一次去撕开他的痛苦。
但女人很多时候就是这么奇怪,明明知道应该沉默,明明知道身边的人已在眼前,明明知道他的痛苦已过去,但她还是忍不住去问。
就好像,她也要去感受他的痛苦一样,她要把他所有经历过的一切,都重新在自己身上感受一遍。
慕容燕觉得只有这样,她才真正地在他身边。
小剑努力地笑了笑,道:“因为那两个人突然找到了我,我的情况,也被他们发现了。”
慕容燕问道:“那两个人?莫非是小高和李勇?”
小剑还没有回答,慕容燕已神色一紧,喃喃着道:“不对,不可能是他们。”
小剑低下头,看着慕容燕。
慕容燕微微抬头,回望着小剑,道:“他们那天就在婚宴里,是他们出手,把我带了出去,但最后还是失败了。而且,李勇好像也死了。对不起。”
小剑一笑,道:“放心,没有。李勇没死,我看见他了。那家伙命硬得跟蚂蚱一样。”
慕容燕的双眼蓦然亮了起来,难过的情绪一扫而空。
慕容燕忽又道:“那究竟是谁?你认识的人都在那里……”
小剑道:“是另外两个我认识,而你不认识的人。”
慕容燕道:“谁?”
小剑道:“悲落,还有介子川。”
与此同时,远在中原的一个城镇内。
同样的夜空之下,介子川正和若妍背靠着背倚坐在客栈顶层的屋瓦上方,仰起头看着满天星辰。
他们同样也在提起那一天的事情。
只不过,是若妍在问,介子川在答。
若妍的声音很是诧异:“你的意思是说,你跟着悲落,最后找到浪子小剑的时候,他很虚弱!”
介子川沉声道:“对,他躺在那里,看着我们就像一个正在等死的人。”
若妍惊道:“怎么可能,如果他出手,你们两个人都只有死路一条!”
介子川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没错!”
若妍道:“特别是你,你简直在他剑下就是被一剑干掉的命!”
介子川道:“你说的……实话有时候不用老是重复!”
若妍嘻嘻笑了起来。
介子川叹道:“虽然我在他眼中,只需要一剑就能干掉。但那时候的他,我随随便便投掷一个暗器,就能够把他杀死。即使再多几个那样的他,结果也是一样。更何况悲落。”
若妍道:“小剑为什么会那么虚弱!是因为他受了伤!竟还有人能伤得了他!”
介子川去之以鼻道:“莫说小剑,就算是江湖第一高手,也必然会有受伤的时候!妍儿你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