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时间又过去一个月。
这天傍晚,姜姜正在床上补眠。
莲儿则坐在窗边绣鞋面儿。
许久不见的赵妈妈突然来造访了。
莲儿之前在崔家的时候就曾经见过她,知道她是官媒,也听姜姜说起给冯家冲喜的事儿就是她拉的皮条。
“她来做什么?”莲儿心里犯了嘀咕:“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这老婆子准没好事儿,该不是又打姑娘的主意吧?”
莲儿想到这里,便顾不得手中的活计。悄悄地出了门,往大奶奶这边来。
刚好大奶奶现住的屋子外头有一面小小的錾花墙。
莲儿轻手轻脚的躲到后面。
先听着大奶奶吩咐喜凤给赵妈妈倒茶端果子,两个人寒暄了几句之后,大奶奶竟把两个下人都赶了出来,叫她们一个去楚秀才家寻大爷,另一个去街上买酒买肉,准备款待赵妈妈。
莲儿心里狐疑,姜大奶奶把两个下人都支走,身边可就没人伺候了,这不合常理啊!
莲儿见她如此行事,心里更笃定了这两个人要做不好的勾当。
果然等喜凤张妈都出了门,赵妈妈搭讪着问了一句:“怎么没见姑娘?”
大奶奶哼了一声说:“赵妈妈休再提起,如今这姑娘可不比以往,哪里将我这个嫂子放在眼里?这会儿在上房安歇呢!”
赵妈妈听了,先是笑了两声,说道:“那是大奶奶贤良,心疼小姑子。”
大奶奶听了这话,冷笑两声,并没再接言。赵妈妈喝了口茶,开始探大奶奶的口风:“今年选孝廉,不知大爷有没有成算?”
大奶奶听了,不由得勾动心事,叹了一口气,说道:“有个什么成算?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再加上那个小妖精搅和更不可能有好结果。
赵妈妈听了也陪着叹了口气,说道:“人都说三十不发,四十不富。大爷眼看着也快要到而立之年了,你们夫妻两个怎么不想法子谋求谋求?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你总是要谋到了,老天才能成全。”
“赵妈妈说的何尝没有道理,我又怎会不懂?只是实在没有门路,我们小门小户的,连个富亲戚也没有,可怎么办呢?”大奶奶一脸愁容。
“大奶奶若是信得过我,我便给你指条明路,只是走不走,还全看你自己。”赵妈妈说出这一句话,大奶奶立刻听住了。
“好赵奶奶,你快跟我说说有什么门路?”大奶奶迫不及待的问。
“你可知道吕知县即将卸任,新知县马上就要到了?”赵妈妈道。
“倒是听有人说起过,可是我也不知道这新来的县老爷是谁呀!”大奶奶如实说。
“我这儿有可靠的消息,新任的知县姓邱名叫邱成林,前日就已经来到了县里,只是还没正式交接。”赵妈妈一五一十的说。
“这邱知县,赵妈妈可认识?”大奶奶迫不及待的问。
“我自然不认识,”赵妈妈笑着说:“不过这县里的人跟我一样,没一个人认识他的。这邱知县是从千里外的吴县调任过来的,在本地没有相识。”
“那我们该怎么办?”大奶奶发了愁,原本以为赵妈妈认识,还可以通过她牵线让姜大爷去结识结识这位新县令,现在看这条路是走不通了。
“我的大奶奶,你太不会变通了,”赵妈妈摇摇头说:“咱们虽不认识那知县,可别人也不认识啊!要是你能抢在众人前头结识新知县,你这事儿不就好办了吗?现在有这么个机会,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住了。”
“什么机会?赵妈妈去快跟我说一说。”大奶奶又往前凑了凑,补充道:“若这事成了,我少不了重谢您。”
“什么谢不谢的,老身是看大奶奶你这人忠厚可交,才特意上门来的,再说谢我的话,我可就走了。”赵妈妈拿腔拿调的说。
“是我一时糊涂了,赵妈妈一向照顾我,咱们两个人还说什么谢不谢的话呀!”大奶奶顺着赵妈妈的话说下去。
莲儿在外头听得都快吐了。
“这新来的邱县令,年纪有个四十几岁,膝下有一儿一女,偏偏在来的路上,儿子邱承泽水土不服夭亡了,只有十六岁。棺材现在城外的寺庙后院儿放着,过些日子便要下葬。你若是真心想成事,便去和邱知县结个亲家,还愁没有人提携大爷吗?”赵妈妈说道。
“结个亲家?”大奶奶听得一头雾水:“我哪有儿女去和知县结亲呢?,又何况知县的儿子不是夭折了吗?”
“大奶奶好糊涂!难道就没听过结阴亲吗?邱知县的儿子死了,心疼得跟什么似的,你若是将你家里这位幺儿姑娘送过去跟丘知县的公子合葬,可不就是结了亲家嘛!”
“什么?!赵妈妈,你的意思是——”大奶奶不敢往下说了。
“我只是出个主意,最后做不做还看你自己。”
赵妈妈撇清道:“幺儿姑娘竟然能把你从上房赶出来,以后难保不把你从这个家赶出去!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左右你和她已经交了恶,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大奶奶,自己看着办吧!”
“赵妈妈,你说的话有理,只是我、我从没杀过人,这一想到要杀人,手就发抖。”大奶奶哆哆嗦嗦的说。
“你既然害怕那就算了,全当没说过,老身这就告辞了。”赵妈妈说着,站起身来就往外迈腿。
“赵妈妈留步!”江大奶奶一把扯住赵妈说:“容我再想想。”
“大奶奶就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