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沉沦这边开始着手打造铜火锅。
姜姜和孙小贱几天没见了,自然要在一起说说话,谈谈这几天各自的经历。
他们边说边沿着苦力街慢慢的踱步,晚秋的阳光弥足珍贵,加上这几天一直阴着,好容易见到太阳了,人们都想出来晒一晒。两个人在街上走着,走到街西的一户人家门前,只听到里面有人在哭。
姜姜和孙小贱刚来苦力街的时候,每天都会听到哭声,吵声和骂声,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很少听到这些声音了,尤其是大人的哭声。
“这不是黄大伯家吗?”孙小贱好奇的说:“他家日子一直过的都可以,这是哭什么?听声音应该是黄大娘。”
这户人家姓黄,户主叫做黄大忠,算是一个手艺人,从年轻起就在印书局做工,刻得一手好字。
黄大忠老实本分,一天也听不见他说几句话。他们夫妻俩的关系也还好,几乎不怎么争吵。
可今天不知怎么了?黄大娘哭得很是伤心,边哭还边念叨:“这上有老下有小的日子该怎么过?眼看着入冬了,要吃要穿又要烧的,我一个老婆子到哪儿去淘换?”
当然没有人回应他,因为王大伯一向不爱说话。
“黄大娘,什么事叫您这么犯愁啊?”姜姜隔着窗户笑眯眯的问。
“你快别哭了,是姜老板。”黄大忠低声呵斥着自己的老婆,姜姜在这条街上可是第一号人物,叫人家看了多丢脸。
黄大娘听了也赶紧擦干眼泪,打开了柴门,努力装着笑脸向姜姜说道:“原来是姜老板啊,叫您见笑了,到屋里坐坐吧!”
姜姜和这些街坊邻居都不见外,黄大娘因为要伺候瘫痪在床的公婆,所以没有到姜姜那里去做帮工,他家的两个女儿都已经出嫁,剩下的一个儿子还小。
“王大娘,您要是不介意的话跟我说说为什么这么伤心呀?”姜姜坐下喝了口水,好奇的问道。
“嗐,姜老板呀,我这都哭了一天一夜了,”黄大娘说着眼泪又流下来了:“我们当家的叫人家给辞了,你说这可怎么好?”
“辞了?王大伯手艺这么好,怎么会被辞退了?”孙小贱还是不解。
“嗨,什么好不好的,上了年纪,手脚自然就慢了,人家老板当然不爱用,这也是人之常情。”王大忠开了口。
“怎么说你也辛辛苦苦的干了半辈子,说把你辞掉就辞掉,这也太没人情了!”黄大娘哭哭啼啼的说道:“再说这一家人全指着你赚钱来养活,如今被辞退了,这一家子可都要饿死了!”
“你说的这叫什么话?!”黄大忠的火气也上来了:“姜老板刚刚发了棉布和棉花,入冬的衣服已然完备了,我虽然被辞退了,难道还能留在家里吃白饭不成?终究要出去找活做的,再加上家里多少还有些积蓄,哪里就至于饿死了!!”
“你出去找活干?你看看有人肯用你吗?一来你年纪大了,二来除了刻字你还会干什么?”黄大娘才不觉得自己是无理取闹:“就咱们的那点积蓄,是够给两个老的养老送终的还是够给儿子娶亲安家的?我怎么能不着急呢?”
姜姜听明白了他们两个的谈话内容,知道黄大伯失业了,一家人的生计没了着落,因此都很着急,于是就说:“两位先别急,容我想想办法。黄大伯,刻字印书这一套程序你都会的吧?”
“这个自然,这是我的老本行,闭着眼睛也知道该怎么做,毕竟做了三十来年,”一提到自己的专长,黄大伯立刻恢复了神采,不是他吹牛,就他的这手刻版手艺在凌天城也是数得上的。
只是自己老寒腿越来越严重,再加上有气喘的毛病,干活儿远不如之前麻利,凌天城里的印书局都是大买卖,活计耽误不得,因此自己就被辞退了。
“既然是这样,我有一部书想让您来帮我印,”姜姜说道:“如果你能找到可靠的帮手也行,但这活计我总包给你,和你一总算钱。”
“哎哟,姜老板,这可实在是太好了!”黄大娘的眼泪一下子就不流了,高兴的站起来直搓手。
“不用谢我,我也是刚好有这个需求,”姜姜说道:“还要问一下黄大伯,从刻字到成书大约用多长时间?”
“这个其实蛮快,”王大伯说道:“字都是单个刻的,常用的字就那几百个,多刻一些出来,排版的时候若有生僻字,单独一刻就是,也不费什么功夫。”
“若是就我一个人做的话,从刻字到排版,一共也用不了一个月,还得说书的字数很多。”
“我这书并不是一整本印的,而是单张发行到最后再汇总成一本。”姜姜向黄大忠说道。
“既如此,更好办了,印一版排一版,最后再一汇总,不过是刻的字多一些罢了,因为不用一总印出来,所用的总时间是不变的。”黄大忠说道,
“既然是这样,那您就先刻着字,”姜姜站起身说道:“到时我把书稿给你,你再依样排版就好了。”
两个人从黄家走出来,黄家老夫妇两个殷殷勤勤地送到门口。不管怎么说,有了这个活计,起码能忙过冬三月去,再说他们都知道姜姜一向出手大方,从不亏待给他做工的人。
王大娘之前也眼热街坊邻居给姜姜做工的人,收入实在是不低,但她自己空不出身子来。
而黄大忠的伙活计已经做了半辈子,怎好轻易跳槽?况且他便是跳槽,姜姜这里也不需要印书。
谁想老黄失业后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