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灯火昏黄,申屠稳还是看清了姜姜眼中的欣喜雀跃,忍不住站起身来往前迎了两步。
但姜姜很快就发现自己认错了人,这人虽然有些地方和悬壶公子相似,但他绝对不是悬壶公子。
一来这人站起来之后身量要比悬壶公子高大很多,另外两个人的气质也相差甚远。
即便是戴着同样的面具,但悬壶公子给人的感觉就是温润典雅的,而这个人却如一柄上古宝剑,未曾出鞘,已叫人心胆俱寒。
一旁的桑绝尘见自家王爷莫名其妙的站起来,还往前走了两步,顺着王爷的目光看去,竟然是那个姜大胡子。
桑绝尘跟随申屠稳的年头不短了,太清楚自家王爷的性格,根本就是冰山一座铁佛一尊,甭管是见了谁都喜怒不形于色,就连面对当今圣上也是,可是为什么见到这个邋里邋遢的姜大胡子会这么激动?难道只是因为他做菜好吃?
别看在旁人看来申屠稳不过是区区往前迈了两步,但在桑绝尘心中已然引起了惊涛骇浪。泰山崩于前而神色不变的昭靖王爷,为何会对一个苦力街的小贩动以颜色?
不过姜姜毕竟是生意人,待人从来都是满面笑容的,即便是发现自己认错了人,也并没觉得怎么尴尬,不过不像之前那么欣喜了而已。
走过来朝申屠稳和桑绝尘二人点了点头招呼道:“二位头一次来吧?且请慢用,有什么需要可随时跟我说。”
此时申屠稳哪里还顾得上吃卤味,只是抬起头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姜姜接触到他的目光,也不回避,微微的一笑。
申屠稳的眼眸在面具之下危险的眯了一下,看来小孽障是认错了人,不知究竟是谁让她如此急切地跑过来,偏偏现在就不能问她。
“算账。”申屠稳忽的起身,连卤味也不再吃了。
“哎,王——”桑绝尘赶紧闭嘴,差一点把王爷叫出来:“您不吃了吗?”
回答他的只有申屠稳远去的背影。
“王爷今天怎么这么奇怪,好像有些喜怒无常。,”桑绝尘算还了卤味钱赶紧跟上去,可心里却忍不住嘀咕,他不知道的是他家的王爷哪里还吃得下去卤味,此时正忙着吃醋呢。
“今天这个人好奇怪啊,”孙小贱看着申屠稳和桑绝尘远去的背影向姜姜说道:“要了卤味又不吃,莫名其妙的。”
姜姜站在原地没有说话,她总觉得这个人和悬壶公子应该有着某种联系,那么这个人到这里是来做什么的呢?他们没有吃卤味,说明不是为了卤味而来的,不过是打量自己两眼就起身走了,难不成是来试探自己的?
姜姜想到这里,不由得有些紧张的摸了摸胡子,莫非悬壶公子已经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姜大胡子的身份?
还是说有人在跟踪自己?
如果这个人是悬壶公子的家人的话,那么说不定是来出面来考察自己的?
不,不可能,还没到这个地步。
那么很有可能只是因为自己和悬壶公子有所交往,他家的人自然会防着自己,所以特意来看一看也是有可能的。
“姜老板,您叫炒的豆子已经全部挑好了,”街坊宋大妈走过来向姜姜说道:“是现在炒熟还是留到冬至的头一天再炒?”
“你们把挑好的豆子装在口袋里,放在干冷的地方就好,先不急着炒,不然的话时间长了会返潮的,味道就不好吃了。”姜姜马上把注意力转移到了生意上面。
她当然挡不住别人怎么看待自己,也不愿意庸人自扰,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算一步好了。
“姜老板,你今天还没有交《宇文公子历险记》的稿子呢,”负责印刷的黄大伯已经过来催了:“上一版明天印最后一期,若是再不交新稿子的话可就要中断了。”
“糟糕,我这阵子太忙了,把这件事情都给忘了,”姜姜一拍脑门懊悔的说道:“这么着吧,已经发行了六期了,正好合成一册,一会儿我叫老苏画几个插图算是精装版,到时装订成册统一发行,相信有很多人会买的。”
“姜老板,这怕不太可能吧?”黄老伯有些为难的说:“人们把之前的那几期放在一起不就可以了,谁还会再花钱买合订本呢?”
“怎么不可能?这可是乞丐公子亲手画的插图,要是卖不出去也不用担心,我叫宇文征己在上面亲笔签名就行了,一定能够大卖。”姜姜毫不在意的说。
“姜老板,你果真能够找到宇文公子让他在上面签名吗?”黄大娘在一旁听了,赶紧走过来说道:“若真能求到宇文公子的亲笔签名,那我自己就先买两本,一本我自己留着,另一本给我的女儿杏花。”
要知道这可是大秦四公子中两位公子的手笔,不知道有多难得呢。
“当然没有问题,”姜姜把手一摆,大包大揽说道:“区区一个插图,一个签名而已,你们只管去印书好了。”
黄大娘和黄大伯听了之后,高高兴兴的回去了,因为他们的收入是和这个直接相关的。书卖得多,他们赚的自然就多,所以积极性也就高。
冬至节很快就要到了。
赖尚智几个人把买的上千头羊都赶回来,路上仅有十几头的死伤,已经算是极小的损失了。
姜姜特意叮嘱赖尚智多买几头,以免到时不够用。
这些板州的黑头山羊膘肥体壮,肉质细腻,特别适合用来涮火锅。
羊赶到了家,现在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杀羊。
苦力街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