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首富宇文征己就住在凌天城的宇文大街,之所以用他的姓氏命名是因为整条街都是他家的。
在宇文街东西两个路口,常年竖立着两面榜文,每天都有府里的家丁专门看守。
其一是为了如果有人揭榜,可及时禀报,二来也是为了防范有人偷盗招贤榜。
或许有人听了会觉得可笑,一个招贤榜有什么好偷的?说这话的人一定是没见过宇文府的招贤榜。
这四块招贤榜,各长三尺,宽一尺半。千年乌木镶框,金银丝混合织就的衬底,虚云大师的亲笔字迹,一字价值千金。
就这么一张招贤榜,打一折的价格都得是上万两,难免有人见了眼红。
此时日上三竿,宇文府两个轮值的家丁正在东街口守着。
宇文府的招贤榜贴出来前后有十年的时间了,在这十年里,数不清的人来这里撞大运。
就比如今天轮守的这两位家丁。
想当初,他们也是怀揣梦想眼中有光的大好青年。并且自认为风趣幽默,极有魅力。本以为揭了招贤榜之后会赚得榜上所悬赏的万两黄金,从此成为人上人。却不料只是跟宇文公子说了几句话后便落得个铩羽而留的下场——成了宇文府的奴仆。
现而今,他们两个和宇文府里的绝大多数奴仆一样,已经消灭了热情,放弃了梦想,安安稳稳地做起了家丁。
并且每当有人来揭榜文的时候,他们都用悲悯又轻视的眼神看着对方。
如今他们就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姜姜,虽然近几年前来揭榜文的人越来越少了,有的时候一个月也不会来一个人,但总是有按耐不住想要试一试的热血青年。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个道理是不会错的。
反观这十年间宇文府因为这个招贤榜文,不花分文就已经得到了上千名奴仆。
这一整条街都是他家的,自然需要众多的仆人来打理。
所以凌天城里就传出了这样的一种说法——宇文征己悬挂招贤榜,并不是真的为了找到榜上所说的人,而是为了能够免费获得众多的奴仆。
以凌天城的行市,这十年内,一个终身服役仆人的身价起码要一百两,而一千个仆人,就是十万两百白银。
宇文公子只是挂出这两个榜,便轻轻松松是赚了十万两白银,这简直就是放了四块吸金石在自家街口。
靠着这四块招贤榜,宇文家每年就可以轻轻松松省出上万两银子。虽然相比于宇文家的其他产业,这些钱实在算不上什么,可对大多数人来讲,这已经是天文数字了。难怪宇文家是大秦的首富,人家的脑子的确很灵光。
但其实宇文征己表示很冤枉,他真的没有想到通过这两块招贤榜赚什么钱,他是真心实意的想把这十五两黄金送出去。
只要前来揭榜的人真的符合他的要求。
有钱的人往往并不快乐,因为他们的幸福预期值实在是太高了。
举个例子,对穷人来说吃一顿饱饭就一件非常幸福的事了,但对于宇文征己来说,吃饱饭已经成了一种负担。
他有足够的钱可以来满足对常人来说难以满足的要求,因而难以用钱获得的快乐反倒是他最期望获得的。
比如开怀大笑,比如一个知己,再比如让他欲罢不能的美食。
所以宇文征己很不开心,非常非常的不开心。
因为这几天他特别爱吃的姜大胡子卤味忽然一下子从市面上消失了,派了好多仆人出去买,每个人都是空手而归。
宇文公子一开始还安慰自己,姜大胡子卤味之前也不是没有停售过,据说是因为改建锅灶耽误了三天。这一次是不是它的规模又扩大了?这倒也不是一件坏事。
然而终于有一个家丁打听清楚了:姜大胡子因为得罪了户部的张晦,生意被毁,人也不是逃到哪去了。
“这个张晦可真够嚣张的,”宇文征己说道:“他这一下子可得罪了不少人,爱吃姜大胡子卤味的达官显贵比比皆是,这小子做的有些过了。”
而前来揭榜的姜姜内心多少都是有些忐忑的,一般情况下这种超有钱的人都特别难对付。
有人觉得他们性情古怪,但姜姜不这样认为,因为这种超有钱的人的思维和普通人一定是不一样的。
而一般人总是以自己的思维或平常人的思维去揣度他们,彼此之间的认知差距太大,故而做不到投其所好。
“你真的要揭榜文?”两个家丁问姜姜。
“没错,这榜文立在这里不就是叫人揭的吗?”姜姜微笑着说。
“当然可以揭,但若是达不到公子的要求,你就要入府终身为奴,这一点你可知道?”家丁又问她。
“当然知道,这上面不都写着呢吗!”姜姜早就看清了榜文的内容。
但对于两个家丁而言,他们必须要把榜文的内容再和当事人核对一遍,因为有很多人都听说过宇文府的招贤榜但是却不识字,而太多人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丰厚的悬赏上头,而忽略了下面的小字。
“哈哈哈!这十万两黄金是我的了!”这时忽然从姜姜身后跑出来一个人,嘴里大声的喊叫道。
姜姜被吓了一跳,转过身一看,这人浑身脏兮兮的,行为举止都不像正常人,大概是个疯子。
“滚滚滚!你这死疯子,一早上又到这来捣乱,昨天没打你啊?!”家丁拿出护身的齐眉短棍来,作势要打他,那疯汉见了棍子便抱住头,一溜烟似的跑了。
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