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不习惯的还有贺兰真,乌延部虽然是塞外强大的部落,贺兰真更是公主之尊。但是塞外民风彪悍,环境恶劣,普通人却大多性格淳朴,并未见识过中原的繁华和纸醉金迷。贺兰真看着这一屋子穿金戴银高谈阔论的貊族贵女,有些茫然。她小时候是去过貊族在关外的王庭的,感觉那时候大家一起唱歌跳舞都很正常啊,这才过了十年时间,怎么都变得这么奇怪了呢?
“大王妃还不习惯么?”坐在她旁边的拓跋明珠低声问道。
贺兰真看了拓跋明珠一眼,对她和善地笑了笑道:“是有一点,好像…变化还蛮大的。”
“这是自然。”拓跋明珠道:“毕竟如今貊族已经入主中原,跟从前不一样了。曲姑娘,你说呢?”楚凌神色淡淡地笑道:“我没见过貊族从前是什么样子的。不过我听师父说确实跟以前不一样了。”
拓跋明珠明智地没有问拓跋将军觉得哪儿不一样了。她当然知道拓跋兴业绝不会说出来什么好话,拓跋兴业一向对貊族入关之后很多貊族人表现出的沉迷声色享乐和权力纷争十分不满。拓跋明珠却不以为然,若不是为了享乐,貊族人何必费劲心思入关?貊族入关不仅仅是天启会死人,貊族也同样死了不少人。否则这十年也不会止步不前了。
贺兰真不想跟拓跋明珠讨论这些事情,便转移了话题。看了一眼正在一边跟人说笑的四皇子妃低声问道:“我怎么看四皇子和四皇子妃的关系有些奇怪啊?”原本这些日子四皇子妃陪着她她还没有看出来,但是方才在校场上贺兰真却看出来了一些。妻子关心丈夫的伤势,即便是丈夫觉得没有必要也不该那么冷淡。
拓跋明珠轻哼一声,低声笑道:“大王妃还不知道么,咱们这位四皇子…和四王妃,也就是个面子上的事儿。若不是当初陛下亲自说和,当初四皇子可是差点杀了四王妃呢。”
“怎么会?”不仅是贺兰真就连楚凌都不由侧目。
拓跋明珠摇头道:“两年前,四王妃趁着四皇子离京办事,悄悄将四皇子的一个侍妾送去了浣衣苑。等四皇子回来,那侍妾已经死在了浣衣苑。当时,四皇子险些动手杀了四王妃,还是大皇子拼着受伤才拦下来的呢。你别看四王妃现在风风光光的,其实府中的权力她半点都沾不了手,不过是念着她娘家和儿女,给了个表明上的风光罢了。咱们貊族女人,若是连府中的权利都掌握不了,跟被休了又能差多少?也就是四皇子府上没有别的厉害的侧妃侍妾,这才让她过的太平罢了。”
贺兰真诧异地看了一眼不远处与人谈笑的四皇子妃,竟然丝毫看不出来有拓跋明珠说得那么凄惨。是拓跋明珠言过其实还是四皇子妃掩饰得太好了?
楚凌微微皱眉,低声道:“县主,你说的那位侍妾……”
拓跋明珠冷笑了一声道:“不过是个天启女人罢了,还是如今南边那位皇帝的亲生女儿呢。那个女人倒是会勾搭男人,竟然连四皇子这样的人都为了她……”
“是天启灵犀公主么?”楚凌蹙眉打断了拓跋明珠的话。只觉得眼前这位陵川县主也是有趣。瞧不起天启的女人,却拼了命的去倒贴天启的男人。拓跋明珠一向表现的聪明端庄,一派皇室贵女气度,却偏偏在这里跟她和贺兰真嚼舌头,话语中对楚拂衣的恶意贺兰真听不出来楚凌却听得明明白白。说白了,还是嫉妒楚拂衣罢了。嫉妒一个被国家,被父亲,被未婚妻抛弃已经惨死了两年的女人,可见这位陵川县主的婚姻生活…是过的相当不得意啊。
拓跋明珠挑眉看向楚凌,“曲姑娘竟然知道她?”
楚凌淡定地道:“天启永嘉帝膝下只有两女,听说早年被貊族所虏。按年纪推算,应该是长女灵犀公主了。”
拓跋明珠点头道:“不错,正是楚拂衣。”
贺兰真道:“这么说她也是个可怜人,我听说天启女子羸弱,虽然也是她们自己不争气,但是这也怪不得她。”拓跋明珠不以为然,“大王妃倒是善良,莫不是忘了咱们关外的规矩?没用就是没用,哪里可怜了?”
关外部族之间时常发生战争,彻底落败的一方往往会全族沦为胜利者的奴隶,并不见得比貊族人对天启人做得善良到哪儿去。
贺兰真摇摇头,道:“若是如此,也不能怪男子更喜欢她们呀。毕竟无论是关于战场还是男人,都是胜者为王么?”
拓跋明珠无语,楚凌却忍不住笑了。
觉得这位外族公主当真是个十分通透的人。
拓跋明珠或许是觉得没面子,突然道:“听说这次陛下还给大皇子赐了几个侍妾?”
贺兰真微微蹙眉,却并不怎么在乎,“既然是陛下赐予大皇子的,我自然会好好管理她们。”在她眼中,侍妾只是大皇子府的财物,身为未来大皇子府的管理者,她只需要管理好久可以了。
这方面拓跋明珠确实有着别人无法比拟的优势,貊族男人绝大多数都是妻妾成群。娶了拓跋明珠的百里轻鸿身边却一直都没有人,连侍妾都没有一个。拓跋明珠有时候也得意于此,但是面对贺兰真这种看起来完全不在意的人,再得意也没有多少成就感。只得悻悻地道:“大王妃还是小心一点吧,那些女人手段多着呢。别到时候勾的大皇子跟四皇子一般……”
贺兰真真的不想理拓跋明珠了,拉着楚凌道:“笙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