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主人交的税,又不包括这些奴仆的。
一来二往之下,这些奴仆佃户便成了黑户了。
一听到王生说有办法,司马遹马上就精神起来了。
这皇宫年久失修,尤其是太极殿,原本是司马衷居住的地方,但司马衷是个傻子,对太极殿虽然有维护,但也仅仅是维护而已。
远没有原来长秋宫的那般奢华。
司马遹想要大修皇宫,再修缮洛阳郊外的行宫。
他今年可打算去邙山田猎,因此这又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他将自己的想法与少府一说,后者给皇帝算了一笔账。
这笔账很长,很臭,司马遹听了一个时辰都没听完。
但这又长又臭的账,却是给他传递了一个十分明显的信号。
没钱。
皇帝也有缺钱的时候。
这也是司马遹始料未及的事情。
所以他要搞钱。
当然,卖官鬻爵这种事情,他是不会做的。
汉之桓帝灵帝的教训在先,司马遹不可能自己给自己挖坑。
税收源头都在户头上,在人口上,司马遹花费了不少的心力于其中,就是要将世家从他手上抢的钱给抢回来。
试想若是天下多了两百万户,少府岂会缺钱?
朝廷岂会缺钱?
有了钱之后,对付宗王岂不简单了许多?
“爱卿有主意,可细细道来。”
皇帝要做的,就是人口普查。
但在这个时代做人口普查,并不容易。
首先一点,这就是触及到了世家的利益。
世家肯定不会将自己原来就有的好处送给皇帝的。
人是一个很实际的动物。
俗话说得好,断人财路,无异于杀人父母。
而司马遹要做的事情,无疑是要将世家的父母全杀了。
岂会容易?
王生斟酌了一下,还是把方法说出来了。
“陛下要用软的,还是硬的?”
软的?
硬的?
司马遹愣了一下,问道:“何谓软,何谓硬?”
王生也不卖关子了,直接说道:“软的时间需要长一些,陛下掌盐铁,只需要看一郡之地一月或者一年用盐铁的数量,便可知道一郡大体上有多少人,届时陛下在那郡县中报出人数,让世家自己定夺,谓之软。”
盐是必需品,每个人都要用的。
这个方法可以粗略的解决地方的人口问题。
但是...
世家也要配合。
也就是说,最后的人数,可能也是不确定的。
之所以说软,是因为皇帝可以少报一些人数,世家也更容易接受一些。
司马遹只是微微思索一番,接着问道:“软的方法是如此,何谓硬?”
“若陛下用硬,臣下有两种方法,一种是大索貌阅,第二种是输籍定样。”
“何为大索貌阅,又何为输籍定样。”
这两个名字一出来,司马遹就觉得十分正式了,整个人也不禁认真起来了。
“所谓大索貌阅,便是阅其貌以验老小之实。即检阅人口的形貌,查核有无低报年龄及伪报老病的种种情况。并规定户口不实者,里正流配远方;大功(堂兄弟)以下,皆令另立户籍,以防隐匿。”
缓了一口气,王生再说道:“为了让陛下派遣的官吏认真做事,也让百姓乐于举报,规定户口有一个不实者,官司解职;凡检举得一壮丁者,令被纠之家代输赋役。”
“好办法。”
司马遹只是一想,眼睛就亮起来了。
“用了这个办法之后,我看这世家,也隐瞒不了人口。”
司马遹笑着看向王生,在他眼中,面前的这位男人,又给他解决了一个大问题。
“所谓之输籍定样,又是如何的?”
王生接着说道:“人间课输,虽有定分,年常征纳,除注恒多,长吏肆情(营私舞弊),文帐出没,复无定籍,难以推校。是故若陛下规定每年正月五日县令派人出查,令百姓五百家或三百家为一团,根据定样标准划分户等上下,重新规定征岁差役与应纳税额,写成定簿。利用这一手段,搜括隐藏户口,以防止百姓逃税或抑制士族、豪强占有百姓人口,从而增加朝廷收入,加强陛下权威。”
说到此处,王生再说了一句,道:“原本军籍之人,凡是军人,可悉属州县,垦田籍帐,一与民同。陛下心忧粮草问题,为何不设屯田将军,分统诸州军队,总隶属于陛下。军籍及其家属在州县落籍,平时从事生产,实行“寓兵于农”,减轻国家军费开支,且可收郡兵于陛下手中,可谓之一举两得。”
如果说前面的大索貌阅让司马遹眼前一亮的话,王生的这个输籍定样,就让司马遹心中一震了。
他知道,若是采取这种方法的话,他心心系系的粮草问题便不复存在了。
反而那些士卒屯田,还能给朝廷带来收入。
当真是好办法啊!
“爱卿所言之,皆是治国良方,可之前为何说难呢?”
王生苦笑一声,话也是马上说出来了。
“臣下之所以说难,并非是没有道理的。”
“不管是输籍定样,还是大索貌阅,都是需要许多官吏去做的,然而这些官吏,大多又为世家之子,世家之子如何会为陛下断自家的财路?”
绕来绕去,最后还是绕到了手下无人可用的局面来了。
司马遹脸上的笑意果然消失了。
“只是之前爱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