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训结束后,校运会便开始了紧锣密鼓的准备。贵高的塑胶跑道比起章乔初中的泥土跑道是天壤之别。初中的泥土跑道有小石头,当时参加比赛,很多运动员都赤脚跑,他们说赤脚跑轻便一些,跑的更快。郭亦可私下试了一下,他踩到石子会疼到跳起,想到短跑项目还有些运动员会摔倒,这些画面令他不禁一个冷战。
贵高的塑胶跑道比章乔初中的泥土跑道温和许多,郭亦可时长憧憬在这样的跑道上比赛会是多么棒的感觉。体育课上,吴舒先老师去器材室借了几个助跑器让同学们练习。初中的时候,他只是看见校队在征战龚瑞县运会训练的时候用了助跑器,听说助跑器能够缩短起跑时间。郭亦可原以为助跑器是一个弹射装置,在起跑瞬间会将人弹出以助力起跑。在体育课上真正将双脚踏上去,才知道原来只是硬帮帮的脚垫,不过是倾斜的脚蹬面让脚更好发力而已,他突然又觉得自己很脑残,助跑怎么能借助外力提高运动员成绩呢……
虽然只是练习使用助跑器,郭亦可还是有一种紧张激动。几个同学一排,老师发令:各就位——预备——跑,他左腿一用力,如箭般冲出起跑线,一开始就领先了身边的同学半个身位。他全力冲了一段,等缓冲停下,回头看自己已经跑出了40米,旁边观看的同学不由鼓起掌来。借助助跑器起跑,果然起跑要顺很多。
说起郭亦可对校运会的情怀,那是一段渊源。他第一次参加校运会,是初一。章乔初中学生人数900人左右,运动会是全校一起比赛排名。短跑是每年级选出前两名参与前六名的角逐。长跑则是3个年级的同学一起比赛排名。还在长身体的初中时代,高年级的同学会比低年级的同学有明显的体能优势,所以低年级的同学参加长跑,也就是重在参与了。
动员校运会报名的时候,黄素红老师强调了长跑重在参与,希望同学们踊跃报名,锻炼自己的意志。郭亦可和同桌陆言安心血来潮,相视一笑,一起报了1500米。他们约定:比赛时不管谁慢,另一个人就要陪着对方一起到终点。
虽说战胜高年级的同学实为天方夜谭,郭亦可和陆言安还是在积极备战,争取在跑完的前提下尽量缩短和先头部队的差距。他们每天相约早起,在早操前多跑几圈。每次跑完两人都气喘吁吁,多天的训练,郭亦可都跟不上陆言安。“别忘我们的约定啊!”一天早上他叉着腰喘着大气道。“放心吧,反正拿不到名次,就一起跑到终点呗。”陆言安慷慨地回答。
比赛时,他们俩分到了同一组,和预计一样,从发令枪声响起开始,他们就被拉开了,看着大部队纷纷从自己身旁冲过,郭亦可决定还是按照平时训练的节奏跑,那样可以保证完成比赛,也算是为班级争光了。陆言安如约陪同郭亦可落在队伍的后方。第一圈结束经过班级大本营的时候,还能听到班上的同学洪亮整齐的加油。第二圈开始郭亦可觉得疲惫,开始喘着粗气,陆言安还能谈话自如,他边陪着郭亦可跑,边鼓励他:“不用急,还有3圈多,一会儿就完了。”郭亦可说不出话,只能点头。他们落在队伍后越来越远,郭亦可觉得腿很重,迈不开步伐,跑过大本营的时候,已经听不到班上同学的打气声,只有终点处的廖海柯、黄叶瀚、谢少黎等在大声报圈,鼓励他们。终于坚持到了最后一圈,他们刚跑过第一个弯道,终点处就传来洪亮的呼声,陆言安回头看了一眼道:“第一名已经冲过终点了。”听了之后,郭亦可有种无奈,胸闷无力,想提起脚大步冲去终点,可是身体就是无法听从指挥。陆言安鼓励他:“没事,反正我们已经拿不到冠军了。”郭亦可只是用最后的毅力坚持着,他已经近乎虚脱,大口呼吸,氧气还是不够,吸进的空气把肺里的水分带出,使他肺部有种撕裂的痛。跑过了最后一个弯道,陆言安说:“我先走啦!”说完就向终点冲去,郭亦可抬头看了一眼,呼吸太重,看着言安的身影远去,他也用尽最后的力量向终点冲去,最后,他超越了一个高年级的运动员冲过终点。黄叶瀚他们在终点接应他们。到了终点,郭亦可眼前一片黑,世界几乎变成了黑白色,好几分钟才缓过来。回到大本营,郭亦可明显感到异样的气氛,赛前帮他拿学生证和衣物的同学走过来木木地道:“呐,你的东西!”“哦。”郭亦可还没来得再说一句话,她就转身走了。除了终点接应的同学,没有什么人来过问他们,纷纷散去吃饭。吃饭时,郭亦可又听班上的同学说:“今天你们在跑1500米的时候,有人说你们在散步……”午休的时候,郭亦可没有入眠,他很感激陆言安的守信用和义气,也很感激终点接应的黄叶瀚、洪海林等……但他心里更多的是委屈和耻辱。黄老师早就说过1500米是拿不到名次的,参加跑完就是为班争光了。可是自己参加了,为什么会被那样看待!他没有问是谁说他和陆言安在场上“散步”,因为班里的气氛和异样的眼神,他知道那是大家的看法。
倔强而受了伤的郭亦可,决定一雪前耻。从此他迷上了长跑,或者说是杠上了长跑,每天都要跑上几圈,不间断地跑,按照正式比赛的情况来训练自己。每次跑到身体出现疲惫,他就会想起比赛时的场景,羞耻心和委屈的心情让他咬着牙坚持下去。一年之后,随着身体的继续发育,他的体能和耐力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