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清掌门饮了口茶,道:“我意师弟应当明白。一切皆为了本门。”
广元子叹了口气:“掌门师兄莫非仍要我去劝墨风与紫霄派的霜华联姻?”
太清掌门劝道:“师弟当要为本门着想,这么一来三派合并水到渠成,我御剑门便再伫立万年、数万年,乃至百万年亦可成,莫非师弟不愿本门长盛不衰,永为各派之首么?”
哪晓广元子却摇头道:“长盛之事皆过眼云烟。物极必反,此乃世间规律,再为强盛的门派业有没落一日,愈是强大愈灭得惨烈。我等修行之人顺势而为,方为正道,这不是掌门师兄往日时常教导得么?为何今日......”
太清掌门神色顿显黯然:“此一时彼一时。师弟,我寿元已然无多,当年乾坤剑派在我手中裂去,而今自有将其复原之责,否则再无面目于九泉之下!师弟,便是如此一个要求你也不肯答应么?!”
闻言广元子神色渐渐柔缓,道:“掌门师兄,非我不愿相助,此事本与墨风无关,我怎能将其作为交换!与其而言不是太不公平了么。”
“师弟!”太清掌门语势陡然加重:“墨风如今为我御剑门弟子即有责任为门内去做一切!况且非要送其性命,只联姻而已。对方亦是大派弟子,并不辱没......”
“师兄!”哪未言毕却为广元子打断:“我四十年前未拒绝你,但此番再不会同意。于我心中不能让玉矶之事有第二次了!不论怎样墨风自己的道侣便要其自己去寻,当年玉矶之事我这做师尊的并未站出,今日只要我不死即不会妥协!”
见广元子斩钉截铁,太清掌门叹了口气:“师弟还在为当年事耿耿于怀......”
紧接着太清掌门神色又威严而起正色道:“三派合并势在必行!任何人都不能阻止。师弟莫非欲做本门罪人?往后于九泉下又如何去面对师尊?!如何去面对纯阳祖师?!”
广元子微微皱眉,良久方道:“只要师兄不打墨风的主意,其他我并不管。”
二人不再言语,只心中各有所思,静室登又寂静而下。
陈墨风自不知二人争论,醒来后依旧勤修苦炼,既乃灵王修为,已成门内执事,每日要耗去些许时辰学习如何处理门内事务。
至于老者那处仍相隔些时候便去上一次。
乾坤剑诀上卷,天乾剑诀的五招已尽数习得娴熟,虽从未施展过却了然于心。
这次前去陈墨风并不甚欣喜。
昨日闻广元子提及,百花宗于凡界人族中广发喜帖邀请各门各派同道前去参与门内弟子婚宴。
陈墨风所听婚嫁者名姓时整个人即是一愣,再问了一遍后发现自己并未听错。
沈如霜。
广元子察觉其神情有异,当墨风将往事尽述后广元子沉默不语,寻思良久即离开了草屋。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后方回,墨风见见其面上带有浓重的忧虑之色。
陈墨风并未开口相询,不过心中已打定主意。
老者依旧风卷残云般将烤鸡与酒吃个一些不剩,这些时日来也带过其他吃食,但老者似乎对烤鸡情有独钟,乐此不疲,每每赞扬陈墨风手艺。
待食毕后陈墨风照例将天乾剑诀的五招在老者面前演试。
老者虽是目盲,对于其中细处却仿佛亲眼所见般,不时指点一番。
未多时老者突令陈墨风止下身形来。
“今日你怎不比往常?是否有心事?”
墨风沉吟片刻道:“有一事未对前辈言明,晚辈怕要有些时候不能来了。”
老者一愣,随后道:“以你神色怕非小事罢。这二十余年来老子从未觉过你有这等神情。”
陈墨风点了点头,担忧道:“此事复杂,倘为门内知晓必会引起事端来。”
老者闻言哈哈大笑,一拍陈墨风肩膀:“大丈夫顶天立地,哪似你这般扭捏!老子当年引出的事端大过于天,如今还不是活得好好的!你这是何事?有天塌下来大么!”
老者伸了个懒腰又道:“你的事老子不管,只要你自己心里清楚,往后不要对所做后悔便是。”
不要后悔便是,不要后悔便是......
此言如一柄重锤般击在陈墨风心间。
墨风心中一震,口中喃喃,旋即抬头道:“前辈说得有理!既然这样晚辈当要去问上一问!晚辈总觉其中或有蹊跷!”
“好男儿自当如此,若非老子出不去,否则陪你一遭那又如何!”
陈墨风施了一礼:“晚辈俗事怎敢烦劳前辈。”
“嘿!你这小辈还挺有骨气!对了,天乾剑诀学得差不多了,老子已无甚教你,往后不必来了。”
“什么?!前辈,这......晚辈还有许多要讨教前辈......”
老者翻脸怒道:“你要老子说多少遍?往后不必来了!老子没什么可教的了!”
老者喜怒无常墨风是知晓的,但这二十多年来老者却再无往昔一般,此刻骤然态度急转骤令其困惑不已。
怕触怒老者陈墨风不再坚持,只是恭恭敬敬跪下重重磕了三个头。
于其心中自己虽未拜师,可老者却有教授之谊,自要以师礼待之。
当看着陈墨风离去的背影最终没入山壁时,老者亦是呆呆愣愣,脑中不知在思些什么,无人发现,浑浊的泪滴陡从其灰白的眸子中滑落而出。
离了老者陈墨风心情并不甚好,回后即将自己关入屋中。
百花宗也是个大派,可在其顶上仍有如御剑门这等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