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秋冬交替,离灾劫之年过去两年了,人们努力重建家园,恢复往日的生机。人们没有再纠缠于夏氏产子的所产生的异象,郡主府也没有任何高调的仪式迎接新生命的到来。
这一日,一辆车驶出郡主府,前面是郡主府六少爷慕灵青和七少爷慕灵霄驰马带路,后面有几位小厮骑马跟随,一路从郡主府驶出。
疾驰半日,车中探出一个幼童的脑袋,可没等多看一眼,又被拽回车中了。车中正坐着夏氏及其九子慕灵羽、幼子慕灵生及丫鬟小碧。夏氏今日要到瑞京外的都灵观许愿,祈福消灾。慕灵青与慕灵霄因母亲要带着幼弟,就领父命相随而来,一路小心伺候着。
都灵观位于瑞京东北,在堕神山脉支延处的的登仙岭最高处。因其常年氤氲环生,其下自有九脉泉溪围拱,宛若九龙拱珠,时隐时现,故亦有“登仙殿”之别称,其钟灵毓秀之处,难以赘述。只因地势偏僻,登观之路又崎岖迂回,危险处,只容一人过,且下临绝壁。都灵观只供奉有一具天然道胎石像,此石像的历史无人能说清,也无人知道是从何而来。只知有人见到它的时候就矗立在登仙岭最高处,后世之道人便崇其天然,便建都灵观。当年夏氏求子心切,四处访医问药,跪神拜佛,只不见效。直至听说有这么一具石像,便又起了求子的心意,未料到一念圆梦。夏氏心存感念,一直要来还愿,只是琐事繁多,灵生又小,就一直耽搁了下来。
到了登仙岭山脚处,待众人把车马安顿在一处空旷之处,夏氏只带了几位公子及小碧,吩咐其他人都在山下等候,因都灵观地方狭小,不便多人上去。直至天色已晚,夏氏六人才进入都灵观。
如今的都灵观都无人看守了,尘埃满地。夏氏亲自清扫,又摆上瓜果供品,拈香合十,虔诚祷告。就在众人叩首祈祷的时候,任凭岁月侵蚀的石像居然睁开了眼睛,一一扫过众人,当扫过灵生时,两眼炽热,又有迟疑,不知是喜是悲。
“道体天然,如此良才美资只可惜注定被糟蹋,哎!”石像神念转动,又想到一些旧事。愤恨之态、杀伐之气、决绝之神、无奈之叹、炽热之状混合流转,不一而终。“无穷岁月过去,已不知多少纪元更迭,主人与我只剩残念存于世间。本应随岁月消失,奈何心有不甘。三年前,此子母亲拜我石像,虔诚祷告。观其凡胎,且乃寒煞之体,难以孕育。一时,尘念起,破其寒煞体,以天地阳刚之气温养其身。谁知今观其子,杂念纷涌,竟然不能自已,应是天意。”心有所动,欲先将此子收纳名下,熬炼其体,以备将来之需。
“这是哪里?”早慧的灵生心中纳闷,闪动着灵动的大眼睛,四处踅摸。刚才还在和母亲哥哥他们一起跪拜石像呢,现在为何只有自己和母亲了,只是母亲仍在虔诚祷告,不曾发现异样。他发现四周都是一片海,脚下是一块巨石,他和母亲正在孤岛的巨石上,前方还有一个人。那人抬头仰望前方,背握双手,乌黑长发如瀑,一身白衫随风鼓荡,头顶光晕熠熠生辉,宛若画中的仙,出尘绝世。
及至一股祥和之气缓缓而来,裹挟其身,夏氏才睁开双目。当见到眼前的一幕时,一时呆滞,接着就是一顿猛叩首,眼泪奔涌,神态狂热。“神仙显灵,夏氏云姬蒙神仙赐福,得育此子,实乃小女子之幸。小女子凡体肉胎,无以为报,唯念佛吃斋,长颂真经,广塑金身,以报神仙赐福之恩。
当听着夏氏这不伦不类的祷告,所谓的神仙傻眼了,又是好笑又是好气。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是哪跟哪啊。
不再等夏氏再胡言乱语,便以宝相庄严,直透灵魂的纶音诱惑,“念汝虔诚,心善志坚,今既得令所愿,也是有缘。今观汝幼子,道体天然,甚合吾教,欲收其为徒,传其教义,以广泽众生,何如?”
夏氏涕泪连连,激动万分,诚惶诚恐地说道“神仙有嘱,不敢有违,只灵生尚幼,资质鲁钝,恐难承厚爱。曾有得道佛陀说过,此子游戏红尘,尘缘难断,当恪守家中。小女子一心向道,愿以这低贱之身为众生求福,虽万死亦不悔。今既见神仙法相,顿令小女子慕道的心更加坚定,愿意以奴婢之身侍奉身侧,聆听纶音,以解众生苦,望神仙接纳。”只听得前面的神仙目瞪口呆,他本是要诱惑着要一个道体天然的幼童,努力熬炼,将来可留些烟火情。哪曾想这夏氏明恭暗违,不识抬举。越想越可气,法相也不再平静祥和,头顶的光晕也渐渐消散。随即大手一挥,身边便有各色灵鹊环绕,再点一指,便见远处一条水龙柱滚滚而来。那人不再出尘绝世,反而像个恶棍。
“妖妖!”突然,灵生大叫,原先他还见母亲与那神仙说话,自己就乖乖在母亲身旁待着。现在看那人随手一点后的异象,便跑到那神仙跟前用粉嘟嘟的小拳捶打。闻言,那神仙满脑门子黑线,谁是妖妖啊,本仙哪里像妖了?
夏氏偷瞄黑着脸的神仙,心里直犯嘀咕,当即呵斥灵生。灵生满脸委屈,扑棱棱的大眼睛闪动泪花。但潜意识的依然对着神仙大声喊,“妖妖!”
“尘儿,你又淘气了。如此心性,如何能超脱。”就在灵生打闹,那出尘绝世的神仙脸色黑乎乎的时候,一道意志降临。
“主人,此子道体天然,正是我们的好机会啊。”名叫尘儿的神仙恭敬的以神念传音。
“吾取名无尘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