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慕容夜眼眸中精光一闪,气息瞬间变的凛然,“雪钰姑娘此话何意?”皇室之事,身为皇室之中,他怎可能不知!不过,南雪钰只是丞相之女,似乎不该过问这些,她此一问是试探,还是故意算计他——别忘了,她是钟情于三哥的,而他跟三哥,却从来都不是一路!
“王爷稍安勿躁,臣女绝无恶意,”南雪钰暗暗苦笑,“臣女只是……感激王爷替臣女着想,所以投桃报李罢了,并无他意。”自己这一问,还是太过唐突了。谁让这一世痴傻的她眼里只有慕容耀呢,慕容夜怎可能不对她设防!
慕容夜眼里现出冰冷的嘲讽之色,“雪钰姑娘既钟情于本王的三哥,难道还有心思关心本王?”不过,他倒是越来越觉得,南雪钰根本不似外面传言的那样痴傻,相反却是相当冷静的,很清楚自己要做的是什么。她明明知道南雪蓉有可能是害死自己姐姐的凶手,却还能这般沉得住气,这份气度,身为女子而言,已少有人及。
还是说,她先前的痴傻都是装出来的,只为骗过所有人,好实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那么,她真正想做的,又是什么?
“王爷恕罪,是臣女唐突了,”眼见他神情数变,眼里透出怀疑和警惕的光,南雪钰暗暗后悔不该多此一问,“王爷想必是心中有数的,不过请恕臣女再多言一句,该狠时就得狠,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王爷是明白的,是吗?”
慕容夜虽表面冷漠,其实心肠很软,谁若对他真心以待,他就恨不得将整颗心剖出来相许,是个重情重意的主。
其实,他原本并非是如此心性,皆只因他的母妃,也就是大夏国飞烟公主和亲来到大燕国,原本该被封为皇后,可先皇迫于某些方面的压力,将皇后之位许给了别人,只封了她为贵妃。
当然,飞烟公主性子宽容,也并不计较这名份上的事,何况先皇对她宠爱有加,没多久生下慕容夜之后,她更是不再争来夺去,而将所有精力都放在教导儿子上,过的倒也舒心。
可谁料不出几年,在慕容夜十岁时,飞烟公主却突患重病,多方医治无效,弥留之际,她一心想要回到大夏国,先皇却怎么都不肯同意,花重金遍寻天下名医,非要治好她的病。
结果没过多久,飞烟公主就带着莫大的遗憾离世,而慕容夜受此打击,原本宽容温和、时常面带笑容的他既变的性情冷漠,不苟言笑,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平日里只有封地,很少回来。不过,对于正值好年华的飞烟公主因何会突然患了病,且越治越重,最终香消玉殒之事,却一直是个未解之谜,无人能破呢。
先皇对他心有愧疚,也就不干涉他,任意他来去,只是不断地将大量钱财玩物送到他的封地去,也省得委屈了他。其实,慕容夜对自己的父皇谈不上怨恨,只是觉得因为他,母妃才没有完成最后的心愿,所以总是有心结而已。
而且去年父皇大去之时,曾握着他的手,流着泪请求他的原谅,他是答允了的,只不过这么多年不将什么人、什么事放在心上,他已经习惯这样的自己,没想过去做什么改变罢了。
慕容夜忽地眼神一变,“雪钰姑娘,你到底想说什么?”看她这高深莫测的样子,莫非是知道什么吗?
南雪钰淡然一笑,“王爷不必多问,到时一切自见分晓,王爷只要相信,臣女对王爷绝无恶意,也就是了。”
慕容夜清冷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许久,到底还是缓缓点头,“好,本王信你。”除了自己亲手培养出来的人,他从不相信任何人,也没想过去相信任何人,可是面对南雪钰这双清澈的眸子,他觉得自己不自禁地就相信了她——这真的很不像平时的自己!
“如此,多谢王爷,”南雪钰忽地松了一口气,心中一块大石落了地一般,“臣女姐姐的事,臣女自会处理,时候不早,王爷请回吧,后会有期。”
慕容夜原本觉得,还有话没说,听她下逐客令,才要皱眉,可她那句“后会有期”却让他瞬间释然:她还是愿意见自己的吧,那也不急在这一时。
“本王告辞。”
“恭送王爷。”
慕容夜深深看她一眼,从窗户中飞身而出,眨眼不见了踪影。
“好身手,夜,你的功夫,从来不会让我失望。”南雪钰低语,眼里是温柔的笑意。夜,你放心,此生我绝不会再对你有丝毫伤害、欺骗之心,就算拼尽所有,我亦会助你除去障碍,还你一世指点江山、神采飞扬!
少顷,冬易走了进来,说是热水准备好了。
南雪钰微一点头,起身道,“知道了。”
——
依照大燕国的风俗,有人去世之时,其家人要为其守灵三日,请高人来做一场法事,而后再将其下葬,期望死者可以早日超生,投胎做人。
可南正衍顾念着太后要到南家来选妃之事,还要大做准备,哪有心思让南雪晴的棺木在府上停留那么久,岂不晦气,因而在第二日,就随便找了人来做了场法事,即匆匆将她下葬,算是了了这桩事。
府上众人都是随意到了到场,根本无人会真的心疼、难过,唯绮灵和冬易哭的稀里哗啦,眼睛都肿的睁不开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可见一斑。
看着姐姐的棺木一点一点被黄土掩盖,南雪钰心中如撕裂一样的痛,那汩汩流淌着的、心里的血,又有谁看得到!不过,她既已决定继续装傻,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