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院内闹成一团,花想容反手关上了房门,独自呆在房内的刘大宝正蜷缩在他的小床上吓得瑟瑟发抖。刘老太浑身抽搐,目呲欲裂地瞪着花想容,偏偏嘴唇发麻,胸口发闷,怎么都说不出话来。刘娟儿挪了个方凳堵住房门,面无表情地看着花想容把刘老太给“提”到床头上坐着,动作轻松就跟提小鸡似的。
“刘老太太,我感觉您这身子骨不是很好。”花想容一脸淡淡地在刘老太背后的肩胛骨上轻轻捻了一下“我也没别的本事,不如这就去给您做碗补汤来尝尝吧!也好稳稳您的心神,积攒点力气来面对这摊子事儿。”她的手刚一松开,刘老太就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却也不敢在花想容这个“猛女”面前撒泼,反而朝床内的方向缩了缩,险些一屁股坐到刘大宝的腿上!
刘娟儿趁着花想容抬头的功夫和她交换了一个眼神,几不可微地点点头,姐妹两人已经开始有了外人不易察觉的默契感。只见裙裾一闪,花想容利索地挤出房门外,刘娟儿照旧用那个方凳将房门堵得严严实实。面对自己的孙女儿,刘老太没了顾忌,跳上床唾沫横飞地怒道:“刘娟儿!!你咋和你爹是一个德行?他不孝你也不孝,信不信我把这事儿闹出去,闹得你爹当不成村长?!”
“奶说啥呢?我爹咋不孝了?大宝儿,来姐姐这里。”刘娟儿扭头只见刘大宝被刘老太疯婆子似的举动吓得快哭了,忙拍拍双手朝他伸长了胳膊“乖,不怕,姐姐身上带着酥糖呢!奶,您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还是先坐下吧!”
刘大宝哽咽着看看发髻散乱,状似疯狂的刘老太,又看看一脸甜笑,神色温柔的刘娟儿,终于忍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他手足并用飞快地绕过刘老太爬到床尾,一灰溜翻身下床,挂着大鼻涕撞进刘娟儿怀里。三岁的刘大宝已经有点沉手了,但刘娟儿还是一挺身把他抱了起来,反手摘下荷包塞进他手里。
“乖,不怕不怕,这里面装了两块酥糖,都是你的,慢慢吃啊!”刘大宝泪眼婆娑地点点头,胖乎乎的小手拽着荷包就往嘴里送,刘老太怎么看都不顺眼,又扯着嗓门在床上跳脚道:“大宝儿!!你咋傻成这样?那糖要拿出来才能吃!奶平时没教过你么?一个二个都不听我的话,真是反了天了!”刘娟儿看都没看刘老太一眼,耐心地帮刘大宝把酥糖从荷包里取出来,待看他双手捧着酥糖破涕为笑,这才把他稳稳地放在堵着门的方凳上坐着。
“奶,您要顾惜自己的嗓子和身子,发这么大火干啥?”刘娟儿抿着嘴唇朝刘老太看去,如水的眸子里一派泰然“花姑娘可是好心,怕我爷和我爹、大伯他们吵嘴嚷出啥不好听的话,这才先把奶给扶到大宝儿的屋子里来避避。您就先在这儿呆片刻吧!花姑娘是咱们酒楼有名的汤厨,她亲手做的甜汤百银难求呢!只是因为那甜汤的材料不好准备,所以才回咱们村子里来收罗食材。”
百银难求?刘老太贪婪的本性又占了上风,眼神闪烁地盘腿坐在床上,也不说花想容究竟是强行把她给带进来的还是真的好心把她给“扶”进来的,反正她不打算拒绝这个女人做的金贵汤。刘娟儿见自己的话达到了效果,抿着嘴唇微微一笑,几步走到小屋的一侧搬了个空箱笼到床边,一掀裙摆端身而坐,摆出一副谈话拉家常的架势。刘老太撇着嘴白了她一眼,看似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但这会子却由不得她不吐口了!刘娟儿牢牢记着“孝”字为先,态度上没有一丝一毫无礼的地方,反而一脸轻松地笑道:“奶,大伯和大仁哥在外面放印子钱的事儿,您是打一开始就知道么?”
听她这么问,刘老太的脸一下子全黑了,一手拍在床板上咬着牙哼哼道:“咋地?!你一个做小辈的,又是个女娃儿,咋敢当着我的面问这些事儿?!你爹娘平日是咋教育你的?!哼!跟你母亲是一个德行,表面上弄得干干净净,漂漂亮亮,实际上心可黑!可有手段了!能把我亲生儿子拿捏在手里搓扁揉圆……”
她话音未落,刘娟儿依旧一脸淡淡地开口道:“奶的意思是,我爹真的是您的亲生儿子?”闻言,刘老太全身颤抖地戳着刘娟儿的脑门怒道:“你这还是啥意思?!你……你……你敢再说一遍不敢?!”
刘娟儿微微垂下头,抬起玉葱般的手指假意揩了揩眼角“奶,请原谅孙女的直言不讳,我只是觉得爹过得太难了!您不知道他心里多么希望得到您作为一个娘亲的正常对待,哪怕是一丁点儿也好!可事实呢?我爹为了大伯和大仁哥犯下的错事险些被一帮子外乡来的骗子气死!我差点儿就没了爹呀!奶,手心手背都是肉,您为啥要……难道我爹就不是您的亲生儿子么?!”
这是当面指责我偏心?!小蹄子这话表面好似在示弱,实际上字字都朝我老太婆的心里戳,真是狠毒!真是好手段!刘老太在极度羞愤中险些一口气没缓过来,摸起枕头就朝刘娟儿头上砸去!刘娟儿假装抹眼泪,实际上一直没放松警惕,她偏偏头不动声色地躲过这一击,继续哼哼唧唧地给刘老太下猛药“奶,咱不说别的,就说我爹当村长这事儿吧!咱老刘家几辈子没出过一个村长,好不容易得了这么个让乡亲们敬仰的机会,您咋还不乐意给我爹一个好脸?”
她不提这事还好,这么一提,刘老太越发气不打一处来,翻着白眼嘟囔道:“我呸!当初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