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那老婆婆的命中注定要死在医馆里,不管纪卿年如何抢救,就是没有什么呼吸。一个多时辰之后,纪卿年不得不放弃抢救已经是死人的老婆婆。
在医馆里死掉人总是要给家属一个交代,这是一条不变的潜规则。不管是什么原因,哪怕是寿终正寝也不例外。
纪卿年照例跟家属谈了一下关于人道主义安慰的问题。但人家就是不买账,不是死者的丈夫,而是死者的儿孙。
还真是久病床无孝子。病得这么厉害,那几个儿子也没有带她到医馆里看一病,现在死在医馆了,那几个儿子就蜂拥而上,意见一致地向纪卿年讨个说法。
纪卿年现在是明白了,好人把好心用错地方,那可是要付出代价的。这次老婆婆就是自己做好人必须付出的代价,而是不菲的代价。
吃一堑,长一智。纪卿年回想自己这次医疗事故,感觉非常的委屈。自己一点错都没有,为什么又要承担责任呢,而且还是被动承担。
不过,纪卿年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花费太多时间。而是迅速把自己的精力转移到了纪氏医馆的扩建之上,这才是自己的重点,任何事情都没有这件事这么重要。
现在正是医馆生意红火的时候,纪卿年基本上是忙得晕头转向,忙完工地,又忙医馆。
本来就难以兼顾,偏偏又出了一个安全生产事故。
纪氏医馆扩建工程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一切都按照计划推进。没想到,就在一切正常的时候,一个工匠师傅由于过于疲劳,竟然从二楼的平顶上摔了下来。
这个工匠当时没有摔死,仅摔断了两条腿和几个根肋骨。这点伤对于穿越过来的纪郎中来说,就是小菜一碟。
但什么事都有意外,上次老婆婆意外死亡,这次受伤工匠意外瘫痪。
纪卿年当时认为没什么大问题,摔断的腿的接上,摔断的肋骨不碍事。这几个地方也确实没有什么后遗症。但是没有发现问题的脑部却让纪卿年大感意外,好端端的怎么可能就脑瘫了呢?
按照当时的摔伤实情和初步的检查,这是根本不可能的话。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摔下来时,颅内出血,自己没有发现,最终淤血压迫了神经。
现在明白这些为时过晚。病已发生,人已瘫痪,自己能做的就是穿越回去,准备一些脑部手术的器具,冒险为他做一次脑部手术。希望能清除里面的淤血,还患者一个健康的脑袋。
然而,事与愿违。拿最好的设备,用最好的药,那位工匠的病情就是不见好转。
这个结果不是纪卿年所希望,更不是患者及患者家属所希望的,但它就是真真实实地发生了。而且这种现象,以前在纪氏医馆可是很少见的啊。
难道自己扩建医馆不符合天时地利,从谋划到实施,发生了这么多事。医馆里出事,工地上也出事,诸多不顺这可是始料不及的呀。
正在胡思乱想之时,江静走进了纪卿年的房间。
“大嫂,你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江静见纪卿年若有所思地坐在那里,怔怔地看着窗外蒙蒙细雨,就试探着问。
“没呢,我只不过有点累了。想一个人静静。现在正好利用这个下雨天,给自己过于劳累的身心放个假。”
纪卿年扭过头来一看,才发现江静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身边。
“你就别自欺欺人了,这么久坐在这里一动不动,连我过来了你也没有发觉,不是想着心事,还有什么?”
江静也不是一个笨女人,这么明显的现象当然瞒不过她的眼睛哦。
“既然你看出来了,我也不相再瞒你了。正好陪大嫂聊聊天,权当谈心吧。”
纪卿年因为自己一路走来,全靠自己一已之力,确实有点疲惫不堪。既没有人来分担重任,又没有知心的朋友可谈心,确实心累身心。
江静也搬了一条凳子过来,静静地坐在窗前,看着窗外沥沥淅淅的雨,很久没有说话。当然并不是没有话,而是一肚子的话不知从何说起。
纪卿年也是有很多话想说,但又不知说什么好。所以,就静静在坐着,像是听雨,实际上却是听心。
“江静,你有没有感觉到纪氏医馆最近怪事特别多,而且还是一件比一件怪?”
纪卿年终于忍不住问将起来,因为她内心憋着太多事了,没地方倾诉,更没有适合的对象倾诉。
“是啊,自从我来了这个医馆之后,确实发生了许多事,而且都是足以让医馆关门的大事。幸好你处理妥当,否则这个医馆就成为历史了。”
江静明显感觉到了纪卿年的无奈,但没有被她的情绪所左右,仍然是带着希望,肯定她的成绩,鼓励她的行动。
“这些又有什么用呢?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却没有换来丝毫的肯定。甚至连纪氏医馆的生存都成了问题。不是这里出事,就是那里出事,让我疲于奔命,力不从心啊。”
纪卿年感觉到了江静的安慰,但这些安慰并不能解决实际问题。在医疗事故当中,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在扩建工程中,没有利益的输出却换不来安全稳定的环境。可是这些跟一个涉世不深的女人讲,她能懂吗?
“大嫂,没关系的。出这么多事你都顶过来了,还怕什么。经历过大风大浪,还怕那些小沟小河。只要坚持,事业会有乘风破浪的那一天。”
江静嘴巴子还很甜的,这样几句话传到纪卿年的耳朵里,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