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人的百无聊赖的等待之中,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明隐似乎也觉得有些无聊,便自顾自的站起身来,轻声说了一句:“茶水都凉了,我去重新给你倒一杯吧。”
李如欢闻言,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并没有开口说话。
明隐拿起石桌上的两盏茶杯,随后转身朝着医馆之中走去,刚走没几步,他就看到迎面走来的纪卿年和王小力,当下一愣,轻声说道:“阿年你还真过来了,我以为你不会想见她的。”
纪卿年摇了摇头,随后转身冲着王小力说道:“小力,你去看看寒洲他那里有没有什么需要你去帮忙的,这里的事情就由我来吧。”
王小力心里也知道纪卿年说这番话的真正目的是想要将他支走,所以当下他也没有犹豫,爽快的答应道:“那好,你们几个慢慢聊,我去给叶大哥帮忙了,有事情需要我做就叫我一声,我随叫随到的。”
纪卿年点了点头,冲着明隐使了一个眼色,而后便径自走到了李如欢对面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李如欢见到纪卿年,脸上的表情一时间变得复杂无比,良久之后方才从嘴里憋出一句:“卿年,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吗。”
纪卿年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平静的开口道:“谈不上有多好,也说不上很坏,总之这日子过的也还凑合吧。”
顿了顿,她凝视着坐在对面的李如欢,直截了当的问道:“好了,我的生活用不着你操心,现在说说吧,你大老远过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李如欢闻言,嘴角微微掀起,牵强的笑了笑,她如何会听不出纪卿年话语中的疏远之意,显然一直到现在,这个曾几何时最要好的朋友都依旧还在恨着自己。
伸手拢了拢耳后的几缕青丝,李如欢强颜欢笑地说道:“我这一次来主要是有一件事情想要请你帮帮忙,在我想来,或许也只有你能够帮到我了。”
纪卿年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抿了一口石桌上冰凉的茶水,轻声说道:“瞧你这话说的,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民间郎中罢了,哪有什么大能耐,能够帮你的人应该多的是吧。”
李如欢盯着纪卿年的眸子,随后缓缓地摇了摇头,一对柔美的眸子渐渐泛红,眼看着就要哭出来了,似乎是不想让纪卿年看到自己这副模样,李如欢有些倔强地偏过了头去。
纪卿年看出了李如欢的不对劲,当下她心中长叹了一口气,也不愿再去说些刻薄之言,径自开口问道:“你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要我怎么帮你。”
李如欢用袖子擦了擦眼角,随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待得自己的情绪略微平复了一些之后,她方才回过头来望着纪卿年,轻声说道:“家父病重,我们请了村里最有名望的郎中,他看过家父的病情之后,说是已经病入膏肓,无可救药了。”
纪卿年闻言一愣,随后惊呼道:“伯父的身子一向都很硬朗的,怎么会突然得了这种重病。”
纪卿年虽然对于李如欢很不感冒,可是还是念着曾经的一些旧情,在她还没有跟李如欢闹僵之前,纪家和李家的关系一直都很好,两家时常走动,李如欢的父亲待纪卿年也不薄,以前纪卿年都要称其一声李伯父的。
如今听到那位慈蔼的老人得了重病,纪卿年的心情也一下子变得有些沉重了起来,一时间,她心中对于李如欢的憎恨都减少了不少。
听到纪卿年的问话,李如欢脸上的神情也变得有些惨然,她静静地思索了一阵子,随后轻声诉说道:“家父前些日子去了镇上一趟,回来之后就倒头大睡,无论怎么叫都不起来,醒来之后他就开始上吐下泻,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去。”
说到这里,李如欢抬起头来看了纪卿年一眼,见到后者脸上那郑重的神色,她心中方才悄悄的松了一口气,随后继续说道:“一开始家母就让家父去看看村里的郎中,可是家父就是不听,固执的说自己没事儿,只是受了风寒而已,之后家母也就不再过问了。”
“可是后来家父的病情却越来越严重了,没有丝毫好转的迹象,甚至咳嗽的时候还会吐血出来,家母这下终于害怕了,不再听父亲的劝阻,自己去请来了村里的老郎中,老郎中仔细检查了一番之后,便叹息着劝我跟家母节哀顺变,趁早准备后事。”
说完之后,李如欢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一脸的如释重负,随后她便不说话了,静静地等待着对面的纪卿年开口。
纪卿年忽然一巴掌重重的拍在了石桌之上,震得桌面上的茶杯簌簌颤抖,连茶水都飞溅了出来,她怒视着李如欢,毫不留情的训斥道:“真是好糊涂,你母亲上了年纪不清楚事情的轻重缓急也就罢了,你这个做女儿的怎么也这般死脑筋。”
突如其来的一幕令得李如欢呆楞住了,她有些畏惧的看了纪卿年一眼,嘴唇翕动着,却半天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纪卿年瞪着李如欢,丝毫也不在乎后者苍白的脸色,自顾自的说道:“你有脑子对吧,伯父的病那么严重你怎么就看不出来,为什么不早一点儿去请郎中,你以为拖着拖着他就可以熬过去吗,小病不治,演变成大病只是迟早的事情。”
李如欢这下子终于忍不住了,大颗大颗的晶莹泪珠顺着眼角淌落在了衣衫之上,她嘴里哽咽着说道:“你说的对,是我糊涂,是我太愚蠢了,是我不将父亲的病放在心上,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
说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