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以后,改丽就很少去姐姐那儿了。红丽每次去饭店找她都苦口婆心的劝,久而久之,改丽嫌二姐太絮叨,没说两句就推脱忙,或者直接避而不见。
盛夏暑伏天,唯有的一丝凉意,来自天花板上的老式风扇,红丽无数次曾担心它会掉下来。
整个教室安静的出奇,甚至能听到同学翻书的声音,离高考倒计时四十多天了,红丽觉得自己最近大概没睡好,夜半时分,最后一个睡的总是她,她深知自己的天份不如别人,只能刻苦拼搏,稳扎稳打,多少次睡梦里,总是梦到自己淹没在书海里,快要窒息。加之偶尔想起改丽的事情,心里很是烦躁,在午后的第一堂课,昏昏欲睡。
班主任的声音不合时宜的传进来,红丽猛的一个激灵,清醒了起来。“赵红丽,你还好吧,最近是不是太累了?”“没事老师,就是觉得有点没睡醒,好着呢。”红丽歉意地笑笑。
“咱们所有同学都一样,”班主任转身走上了讲台,“临近高考,老师知道你们压力都大,要劳逸结合,适当休息,你们都是尖子,老师希望你们都能如愿考到自己想进的学校,但是学习一定也要有度,不然只会适得其反,变成书呆子,大家学习一下赵红丽同学,累的时候趴着休息一下,老师不会怪你们的。”说完两手撑在讲桌上,模仿了一下红丽刚才的姿势,刚才死气沉沉的同学们哄的笑开了,赵红丽看着这个快要谢顶的中年男人做着滑稽的动作逗同学们开心,不由得一阵感激,有这样的班主任,真的是幸也。
班主任虽然发话了,可是同学们谁都没有那样做,周围人都一副拼命的架势,谁愿意服输呢,相互带动,较劲着,学习的氛围只会更加浓厚,何况他们还算是学校里数一数二的尖子生呢。
临近傍晚,改丽突然来了,在宿舍门口,也不顾别人指指点点,议论好奇的神色,抱着红丽嚎啕大哭。
红丽赶紧把妹妹拉进宿舍,拍着她的肩膀安抚到“咋了这是,有话慢慢说,不着急,不着急。”见改丽慢慢平静下来以后,红丽这才轻轻问道“你遇到什么事了?是关于王斌的吧。”
改丽低下头,双手捂着眼睛哽咽抽泣着,似乎在极力不让眼泪从指缝跑出来。
“二姐,我,王斌这段时间不怎么理我,我下午请假出去找他,他合租的朋友说他去旱冰场了,还拦着不让我去,让我等他回来。”改丽深呼了一口气,用纸巾擤擤鼻涕。“我觉得奇怪,就硬跑去找他了,老远就看见他和一个女的搂搂抱抱在一起,当时我就气疯了,我问王斌她是谁,结果那个女的上来就扯着我头发打我,王斌就在旁边,都没拦着。”
红丽紧张的拉着她的手臂问“你没受伤吧?”“没有,我也还手了。”改丽咬着下嘴唇沉默了一阵儿才开口“可是王斌看我还手,就立刻护住那个女的,不让我打,还让我滚蛋,不要再来找他了,那个女的说她和王斌已经好了一年多了,骂我贱,让我不要破坏他们的感情。”
“可是姐,你要帮帮我,我该怎么办,我好像怀孕了,已经三个多月没来事儿了。”改丽说罢又开始泪如雨下。
这个王八蛋,红丽暗自在心底咒骂,她此时更恨这个不听劝告的妹妹,这可是大事儿啊,她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红丽气恼的看着改丽,用手推搡着她的肩膀“让你不要跟他在一起,跟你说了多少次你就不听,你怎么这么幼稚啊?”红丽越说越激动,眼泪也不由得跟着掉下来。
这时门吱呀一下开了,白佳走进来有些不好意思道“你们刚才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我不是故意偷听的,你们的声音有点大,我就在门口。”
“白佳,你都听到了,你说我妹妹这事儿该怎么办啊?”红丽急的直掉眼泪。白佳递给她一块纸巾,坐在了对面床铺,改丽突然想起来这就是二姐口中那个‘大小姐’,看看她,再看看自己狼狈的样子,改丽心里难过的想去死。
“你们也别着急,听我说,现在重要的就是去医院检查一下,看你妹妹到底有没有怀孕,如果确认了再寻找解决的办法。”
“对,改丽你跟我走,上医院去。”红丽急急拉着妹妹的手臂出了门,才想起来自己身上只有几十块钱。这时白佳追了出来,递给红丽二百块钱道“先拿去检察,不够再说。”红丽感激的望着这个漂亮的女孩子,以前只觉得她高冷,不怎么说话,没想到她对待人这么好,心里不由得对白佳好感度剧增。
医院的确诊结果下来了,已孕三个多月,改丽只觉得天都塌了,一味的哭“二姐,这事儿不能告诉爸妈,不然他们会打死我的。”“你先别急,王斌这个混蛋知道吗?”“我那天跟他说了,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改丽提到王斌,心里痛的几乎窒息。
“那你现在怎么打算?”红丽端详着b超单,其实她什么都看不懂。改丽低头道“医生问我要不要,我说不要,问我说孩子父亲呢,我没说话,她说就见不惯你们这些小孩子对自己不负责任。”
“你身上有多少钱?”“没了,二姐,我挣的大半都让爸妈要走了,平时都是花那个混蛋的。”
“这样吧,我回去想想办法,跟同学借。”红丽抬眼望着空荡荡的走廊,刺眼冰冷的灯光,一切都肃静的让人浑身发颤。
好不容易放一天假,能回去的都回去了,第二天下午,白佳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