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国皇宫,蓉禧宫。
齐妃走后,几名宫女走进中厅之内仔细的打扫着地上的狼藉,李全福依旧跪在地上心惊胆战的一动不敢动,恨不得现在能在这中厅之中隐身了才好。
他之所以这般的惶恐,是因太过了解禧妃的脾性,本来禧妃因为皇上不来就有所怒火,如今又被齐妃这么一刺激,想来要是不找个倒霉蛋将这口气撒出去,今儿一天他都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唉呀!”一名蹲在地上收拾碎碗的宫女不小心被碎片割伤,一股鲜血顺着指尖慢慢凝聚成了一滴血珠,滑落在了地面的绒毯之上。
坐在软榻上的禧妃见此,起身晃着腰身迈步走下木阶,站定到那名宫女的面前,毫不留情的一脚揣在了那宫女的肩膀上,“没用的东西!你可知这绒毯是皇上赏赐给本宫的?”
倒在地上的宫女慌慌张张的爬跪起来,顾不得肩膀上疼痛的赶紧磕头求饶,“奴婢不过是一时的不小心,还请禧妃娘娘赎罪!”
“呵呵……不小心?”禧妃冷笑着瞧着跪在地上的宫女,猛地弯腰一手拉住了那宫女的衣领,一手高高的扬起,朝着那宫女的面颊落了下去。
‘啪!’的一声,宫女被大力的巴掌扇滚在地上,还算是细嫩的面颊上顿时露出了一个五指掌印。
其他一同收拾中厅的宫女见了均战战兢兢的立在一边,低着头抖着气,不要说是上前劝阻,就是连大气都不敢出。
晃了晃自己同样些火辣辣泛疼的手心,禧妃再次向前走了几步,伸将那宫女的身子给翻了过来,居高临下的踩着她的肚子冷笑加深,“本宫打了你一巴掌,然后在给你说本宫不是有意的,难道你就不会记恨本宫了么?”她说着,脚下的力道加重,不停的在那宫女的小肚子上碾拧着。
宫女疼的冷汗顺着面颊不停的滑落下来,声若蚊虫的嘤嘤哭了起立,“奴,奴婢怎敢记恨禧妃娘娘,还请,还请禧妃娘娘饶了奴婢吧……”
跪在另一边的李全福抬眼从禧妃解气的眼神之中并没有看出想要饶了那宫女的意思,不由得赶紧起身招呼着外面的太监道,“来几个人,将这名以下犯上的宫女拉出去送到洗衣苑去!”既然有倒霉蛋成了禧妃的出气筒,那么他何不趁着这个时候在禧妃的面前讨个便宜的卖好?
心里舒坦了不少的禧妃见守在门口的几名太监跑了进来,不紧不慢的收回了自己的三寸金莲,任由几名太监将那连哭喊都哭喊不出来的宫女拖了下去,转头朝着身边的李全福睨了过去,“何时连你一个奴才都能替本宫发号施令了?”
李全福一愣,没想到禧妃今儿的气性如此之大,为了防止惹火烧身,赶忙垂着腰陪着笑脸,“奴才连发号施令这几个字都不会写,又怎能敢在禧妃娘娘面前宣兵夺主?奴才只不过是想帮着娘娘解忧而已。”
“嗤!”禧妃不屑的笑了下,斜挑着收回了目光,缓身再次靠在了软榻上,伸出手指轻轻揉着太阳穴,“整天就知道油嘴滑舌,本宫的忧虑岂是你一个没把的奴才分得了的?”
李全福听着禧妃的话语之中灭了几分口气,不由得在心里松了口气,抬眼瞧了瞧禧妃疲惫的神色,忽而向前了几步,对着禧妃的耳边小声道,“娘娘的辈分在这里摆着,自然不是奴才能高攀分忧的,只不过娘娘若是觉得这宫里闷得慌,大可以让司南王妃进来坐坐不是?”他这般的说,是因为上次司南王妃走了之后,禧妃的神色确实带了几分的喜色,而且在这之后,他又帮着禧妃去司南王妃那里取过东西,所以他想禧妃应该和这位司南王妃还算投缘,这才出口一搏。
禧妃冷不丁听见司南王妃四个字,手上的动作猛地一滞,剔透的眼眸慢悠悠的转了几个圈之后,忽而大笑着摘下头上的一支金边盘丝的朱钗,扔在了李全福的手上,“没想到你这奴才倒确实是会解人忧愁,拿着下去吧,让本宫一个人静静。”
李全福看着手中的朱钗,瞪着眼珠子发呆了好半天,才受宠若惊的谢恩,“谢娘娘赏赐。”说着话的同时脚下的动作不停,倒退着蹭出了中厅。
一直到出了蓉禧宫的院子,李全福才将朱钗拿出来仔细的看了看,见那朱钗上的红宝石在阳光下煜煜生辉,不由得偷笑着将这朱钗揣进了怀中。
他没想到自己不过是猜测的一句话,竟然得到了这么大的好处,看来今儿晚上他又能去太监院里好好的赌一个晚上了。
蓉禧宫内,坐在软榻上的禧妃从李全福走后,脸上的笑容便在落下去过,起身走进里屋打开衣柜里的小匣子,垂眸看着那叠叠药包最上面的空纸包,难免得意的冷笑了起来。
要不是李全福的提醒,她倒是把司南王妃已经将药包送回来的事情给忘记了,伸手拿出那已经空了的药包,禧妃眸子里的神色慢慢凝结起一层妒火燃烧过的恨。
既然司南王妃将空药包松了回来,就说明这事儿就已经成了,那么既然成了的话,自己还怕什么?
不过是一个没了贞洁的傻子皇后而已,算当真进了宫,还能在这后宫之中过上几天的好日子?到时候只要她在册封大典之上将此事宣扬出来,想必这新皇后眨眼的功夫就成了一具新死尸了。
如此细想之下,禧妃一改刚刚的妒恨之态,悠哉的将匣子锁好放进衣柜之中后,懒懒的打了个哈气,坐在了梳妆镜前,“梅菊,进来本宫卸妆,本宫累了,要小憩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