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年莹喜勾动了下开始麻木的唇角,盯着不再平稳跳动的胸口,意识开始逐渐的涣散,“姓白的,我倒真的是不愿意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因为若是我什么都不知道,不清楚的话,可能……”后面的话,她说不出来了,并不是她的犹豫,而是她已经彻底的昏睡了过去。
看着她那无论何时都那般恬静的睡颜,安阳侯慢慢的摘掉了脸上的冰冷面具,黑暗中,他仔细安静的观察她了半晌,忽然伸出自己的手臂,慢慢朝着她的面颊伸了过去,然,就在他的手指快要触碰到她肌肤的那一刻,他猛然的收回了手指,自嘲的一笑,复又将那毫无温度的面具带回了面上。
车轮混动,马车前行,看着夜色中那些随行的将士,他低低嗤笑,这个完美的计划,他准备了如此之久,精密到毫无破绽,完美到无可挑剔,他不相信,自己这么多年的心血,会被一个女人轻而易举的识破。
破日之时,沉浸在地底下的阳光终于缓缓的升了起来,照耀在大地上,为昨夜的暴雨之寒,镀上了一层柔润的暖意。
宣逸宁迎着初升的太阳负手而站,湛蓝色的祥云滚边长袍在阳光的投射下,更加夺目。
已经整顿完人手的宣月淮慢慢走到了他的身边,看着他那无论何时都挺拔的背影,淡淡的道,“皇兄,你当真确定要按照计划攻陷白国营地?”
“已经说过的话,便无需再说了,如今的局势太过醒目,若是不生死一搏,输的一方注定会是宣国。”
“可,可她……”宣月淮纠结的拧眉。
“所以朕让你务必将她送走,无论送去哪里,只要不再回来。”宣逸宁的声音不容动摇,没有丝毫的挣扎之意。
“臣弟明白了。”宣月淮沉默了半晌,终是再次点头,转身带着分拨出来的人马,先行走出了宣国的营地。
辰时,锣鼓喧天,号角扬起,比起第一日的交战,这一次,双方站在各处营地的士兵,可以说是昨日的几倍之多。
不过听不到双方主帅下达的进攻命令,双方士兵均是站在各自的阵前示意待发,任由秋风扫过,卷起层层黄沙,他们依旧站在自己的位置上,紧握着手中的利刃盾牌。
坐在马车中的年莹喜在震天响的锣鼓和号角声之中,慢慢的清醒了过来,睁开眼睛,先是一愣,随后挣扎着自己瘫软的身子,朝着窗外看了去,当那如蝌蚁一样的密集士兵映入眼帘时,饶是她再经过种种的大风大浪,也是忍不住的惊叹。
这……就是战争么?
“醒了么?”对面,传来了一声浅浅的话语,年莹喜转目而看,是正在摆弄茶道的安阳侯。
“这就是你所谓的戏码么?”年莹喜一瞬不瞬的盯着面前的安阳侯,话是这么问,可她心里却已经开始思量起了他如此做的用意。
“既然是请皇后娘娘看戏,自然是要看大戏。”安阳侯笑着,将刚刚斟满的一杯茶,推到了年莹喜的面前,“能接连喝过本侯亲自沏出来的茶,宣国皇后娘娘算是第一人了,尝尝看,这次的味道与上次的有何不同?”
年莹喜不动声色,在安阳侯的示意下,端起了面前的茶杯,轻轻一品,复而放下,“上次的茶戾气味太重,这次的茶,却是硝烟味太浓,无论是哪一次,我都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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