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兵、小田上门道歉的时候,张正并没有在场。下午放学后他直接来到了市公安局,不过没有进去,而是找了一处不显眼的角落,偷偷盯着不远处的大门。
这么做也是无奈之举,毛秃子这个人丧心病狂,做人毫无底线,对他必须得防紧了,否则的话张正不放心。按照张正的算计,上午刘小进自首之后,这件事肯定会掀起一场波澜,以毛大用的性格,不可能选择忍气吞声的。
真别说,张正这趟还真没白来。等了不到十分钟,就看到刘小进捂着肚子一脸痛苦地走出来了,就在张正打算跟上去的时候,发现里面还有人陆陆续续往外走,他怕有人拿刘小进当诱饵,没有贸然跟上。
又过了半个小时,门又打开了,这次出来的竟然是毛秃子。哈哈,张正的眼睛亮了,又观察一会儿,确定无人跟踪后,远远的吊在毛秃子的身后。
再看毛秃子,走路一瘸一拐的,仿佛是受了伤。张正不知道,这都是在里面被修理的结果。这一下午,毛秃子可不好过,敢出手打局长这还了得,所以尽管他也是系统内部人员,还是被得到了一番很充分的修理。
到了下班时间,马建明考虑到毛秃子毕竟还处在停职阶段,就这样扣着并不合适,于是就把他放了出来。
毛秃子窝火极了,从来都是他修理别人,没想到如今都做到副局长了,反而被别人修理了。满肚的委屈的他并没有回家,而是直奔市委的宿舍而来。
看门的老头显然认识毛秃子,打了声招呼后,就让他进去了。张正见天还不算太黑,自己硬闯的话不太方便,只能透过大门远远望着。大门里面是一幢幢二层小楼,好在毛秃子去的这家离大门不远,是进门左转第二家。
见毛秃子走进去后,张正这才围着围墙转了起来,这个院子可够大的,走了足有十来分钟,这才来到它的后身。在确定左右无人后,张正这才翻身进了院子。
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张正很快就摸到了毛秃子所在的小楼。
一楼的客厅里,毛秃子正在向他的主子,副市长王江友哭诉。内容无非是马建民如何如何欺负他,还停了他的职云云。边哭着,还薅下自己的袜子,让王江友看他红肿的脚心,说这就是下午在市局被打的。
本来王江友在外面忙了一天很是乏累,回家之后泡上了一壶香茶,又从保险柜里取出一副古代名画,边品茶边欣赏起画作来。他这个人有点雅好,喜欢收集古代名人的字画,而且还收集了不少名品,不过这其中不少东西来路不正,用了不少的手段。这其中,毛秃子就有所贡献。
王江友刚看了还没几眼呢,毛秃子就来了,所以他心里老大不高兴。毛秃子这个人当年在运动中是一员猛将,替他南征北战的,立下不少功劳。可现在时代变了,这家伙却还是老样子,整天莽莽撞撞的不知变通,不知进取,还尽给他惹麻烦。所以他如今在王江友的心目中的地位已经大不如前了。
而偏偏毛秃子对此还没有察觉,依旧不知进退,经常给他出些难题。要不是怕毛秃子反水,把自己当年的一些事情抖搂出去的话,王江友早就一脚把他踢开了。
可即便是如此,当王江友看到毛秃子脚上的伤痕时,还是发怒了。他倒不是心疼毛秃子,而是认为马建明太不懂事儿,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你明知道是我的人,还这么整,太不给面子了。
他可不知道,是因为毛秃子去找马建明打架,并当面殴打证人,才弄成这样的。
“行了,大用,别哭了,你的事儿我知道了,后面找机会我跟马建明聊聊,让他给你个机会,你也是的,总跟自己的上司闹别扭,你能讨到啥好处,都说过你多少回了,一点儿记性也不长。”
“王市长,您是不知道,他这次是往死里整我呀,并且还有个证人,说我陷害别人……”
“什么?还有证人,你到底都干啥了?”王江友追问道。
毛秃子见状不敢隐瞒,就把事情的前前后后的经过都讲了,王江友一听,“啪”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毛秃子的鼻子骂道,“你就是头猪,哪有这么干的,这不是明摆着让人抓把柄吗?”
见王江友真生气了,毛秃子也蔫了下来,嗫嚅道,“我这不是想为我的俩儿子报仇吗?”
他这么一说,王江友的火更大了,“你他妈的是三岁小孩啊?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懂不懂,你就不知道动动脑子啊。现在弄成这个样子,让我给你擦屁股,我不管。”
毛秃子一听更急了,再也顾不上别的,“咕咚”一声就给王江友跪下了,“王市长,王大哥,看在我跟您那么多年的份上,您一定要救救我呀。”说完又嚎啕大哭起来。
王江友烦的就是他这点,动不动就拿当年的事情说事儿,可转念一想,这事儿还真不能不管,否则这小子要真被收拾了,对自己也没啥好处。
“别哭了,你起来,容我想想。”
一听王江友松口了,毛秃子立马就不哭了,他这招百试不爽。
王江友从桌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毛秃子见状赶紧拿起打火机,撅着屁股给王江友把烟点上了。
抽了几口烟,王江友的情绪平复了一些,说道,“看来公安系统你是呆不下去了,容我个时间,给你换个别的单位吧。”
毛秃子一听就急了,穿着警服那多威风啊,让他换地方他可不干。“王市长,别的地方我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