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大部分路很窄,进了村子走了不多远,车子就开不进去了,无奈只好当街停下,几个人徒步赶往老钱头家。
因为没有灯,路上黑黢黢的啥也看不清,司马俊从车上找出一把应急手电给大家照亮。靠着手电的微光,马先生带着大家几个人七扭八拐的转了好几条街道,才来到一处破落的庄户前。
村里人睡的早,大部分人基本上吃完晚饭就上床了。他们到来的时候,老钱头已经上门了,司马俊用手电往门上一照,却差点没乐出来。
原来,大门上还钉着一副木牌子,上面规规矩矩的写道,营业时间:上午九点至下午五点,过时不候。“这老头,弄得还挺正规。”刘文清见了也觉得好笑。
“别看这地方偏,每天来的人可不少。老钱头也是个有性格的人,不愿意被人过度打扰,就想出了这么个法子。”马先生再一旁解释道。
“现在是非营业时间,老头不会不让我们进吧?”听马先生一说,司马俊倒有些担心起来。
“嘿嘿,你还真别说,换了别人老头真就背不住,不过好在我跟他是老相识了,这点面子他应该会给的。”
说完,马先生伸出手来,叩响了门上的铁环,一边叩门一边大声叫道“老钱,老钱在吗?我是老马,有事找你。”
果然,刚喊第二声,里面就有了动静,“来了,来了。”接着门缝里就透出了晃动光亮,看样子应该是盏油灯,再后来是丁玲当啷的一阵响,乱响过后里面的人终于来到了门前,隔着门问道。
“真是马先生?”
“没错,是我。”马先生回答道。
一听的确是马先生的声音,老钱头这才吱纽一声打开了大门。一个披着破皮袄,拎着煤油灯,抱着热水袋的老头,出现在了大家的面前。
这个老头大概有五十大几岁,个子不高,头发有些花白,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上一双小眼显得很明亮。张正一看就知道,这是个精明人。
老头边开门边说道,“哎呦,真是马先生,怎么黑灯瞎火的还亲自跑过来,您需要什么给我捎个信,我给您送过去不就得了。”
张正他们一听这话,心里宽了一大半,觉得这老头对马先生倒挺尊敬,也挺通情理啊。
其实,他们是不了解内情,老头对马先生客气那是有原因的,马先生为人慷慨,每次到老李头这里买东西,总要比别人多给点钱,对于这样的主顾,他没有理由不尊敬。
“这几位朋友有点急事,想从你这里找件东西。”马先生指了指身后的三个人说到。
“哦,那进来吧。”果然,一听是别人的事儿,老李头就没那么热心了,连招呼都懒得打,就带着大家走进了院子。
几个人一进院子,立马傻眼了,怪不得刚才老头出来的时候叮当乱响呢。原来这里根本没个下脚的地方,破桌子、烂椅子、旧书、破盆子、瓷器一堆堆、一片片的到处都是,简直就是个大垃圾场。
也许是来的多了,马先生的反应没有张正他们那么大,而是跟在老李头的身后问道,“最近上新货吗?”
“您还真别说,昨天刚到了一批新的,我一直搂着还没往外露呢,就等您来了。”
听了这俩人的对话,司马俊偷偷一瞥嘴,心说就这满院子的破烂还好意思说新,真是的。
“哦,那我得看看。”一听有新货,马先生也来了精神。
“您先先屋里请,外面太冷了。”边说着老钱头边把马先生往屋里让,可是对张正他们,老头可就不客气了。瞥了一眼问道,“你们想找啥?”
“罗盘。”司马俊回答道。
“什么东西?”
“罗盘,搞勘测用的。”
“没听说过。”老头说完就扭头招呼马先生去了,根本就不理这几个人了。
这仨人立刻就呆住了,心说这是什么情况啊,不是说有过吗?难道已经卖掉了?
这时候马先生说话了,“老钱啊,今年春天的时候你不是进过一个吗?这么大,木头的,中间是指针,可以活动,外面有一圈一圈的字。”边说着,他还一边比划起来。
老头听了眨了眨小眼睛,想了想,继而恍然大悟,“哦,你们说的是指南针吧?唉,真没文化,还罗盘呢,怪不得我听着这么耳生呢,告诉你们,记好了,那叫指南针,上面有个针是用来指示方向的。”
嗬,仨人一听老头这番话,气的差点背过气去,心说,你连罗盘都不知道,还好意思说我们没文化。唉,这老头子还挺狂的。
不过时下显然不是置气的时候,马先生见了也赶紧上来缓和气氛,“你说的没错,就是指南针,那东西还在吗?”
“在?”老头子挠挠头。
三人一听内心一阵狂喜,可是当听到后面的半句后,立马又拔凉拔凉的了。
“还是不在呢?”
这老头,怎么说话大喘气呢。
司马俊受不了了,大声说道,“你的东西,你问谁呢?”
“你那么凶干什么,我这不是想不起来了吗。”老头子斜了司马俊一眼满脸的不悦。
“好好,你好好想。”碰到这么个倔老头子,司马俊也没脾气了,骂不得,打不得,只好耐着性子等着他想。
“是啊。你再好好想想,那种东西要的不多。”马先生在旁边提醒道。
听了马先生的话,老钱头子没再说什么,而是抬头对着夜空,翻着白眼回忆了起来。张正一看,得,这位思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