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当着这么多人,老爷子也不好对司马俊太过冷淡,好歹也是人家的一片好意。他慢悠悠的打开锦盒,从一层层的海绵里,把一件拳头大温润糯黄的雕件取了出来。
当眼睛落到雕件上的一瞬间,老爷子的神情登时就变了,一改之前的满不在乎,两只眼睛圆睁着,双手不停变换着雕件的角度,嘴唇激动的有一点哆嗦,“神,真神了!”
作为开国的勋将,刘老爷子啥场面没见过,这世上能让他大惊失色的东西,已经不多了。所以,一众子孙一见他这副模样,都凑了过来,不约而同地抻着脖子,以老爷子为中心围成了个半圆。
老爷子手里的雕件比拳头略大,更准确地说是半雕件,因为整块玉石只雕了一个面儿,其余的几个面还保持着原生的状态,一刀未动。
雕塑反映的是一个场景!一个两寸多高的小人,穿军装跨战马,左手提着缰绳,右手挥舞着一把手枪,枪口高高举过头顶,斜指向前方。他的脸朝外扭着,虽只有指肚大却棱角分明目光果敢,整张脸上最突出的部位是嘴巴,正大大地张着,看情态分明是在呐喊。
大家一看小人的面容都惊呆了,这不是刘振硕吗?那眉眼,那神态,简直惟妙惟肖,活灵活现。
在军人和战马的身后,有一杆战旗正在猎猎飘扬,旗帜的下面是用一根根线条刻画出的密密麻麻,手持钢枪,奋力冲杀的士兵。
而所有这一切的背景,则是一望无际莽莽的群山和一颗正在落下的夕阳。
最让叫绝的是,雕刻师不仅雕工精湛,所有的人物都雕的活灵活现,此外还非常巧妙的运用了石面上的几处石皮,像战马的头颈,漫卷的旗帜,枪柄的绸缎,落日晚霞以及苍茫的群山都是一片血红。
正所谓为,苍山如海残阳如血,金戈铁马西风烈。
雕塑虽然不大,但一股浓重大气的铁血锋芒,却冲破了雕塑自身体量的束缚,直直的冲击着每个人的心灵。
之所以有这么大的气场,跟雕刻手法也有很大的关系,雕刻师并没有采用圆雕,把人物和战马整体雕出来,而是采用了高浮雕的手法。
这种雕塑方法既有立体感,便于突出主体,更重要的是能从背景中取势,以这件作品为例,将军、战马、红旗、士兵前一部分是突出的,而后一部分本身就跟苍茫的群山熔铸成了一体。
什么叫众志成城,如渊如海,这就是最好的诠释。
刘家的子孙,都被这件东西征服了,有的还开始暗暗自责起来,应该自己来办的事儿,倒让人家外人做了。尤其是刘文清和刘文敏,跟司马俊最熟悉不过,本来他们都没对司马俊报太大希望,马马虎虎也就行了。如今见他拿出了这么出彩的东西,都暗自高兴,尤其是刘文敏,心里不由泛起了一丝甜蜜。
然而刘老爷子看到这件东西却变得沉默了。
他用干枯的手指,在战马、红旗特别是那些依稀可以辨认的士兵们身上一遍又一遍地摩挲着,久久无法停止下来。
过了一会儿,老爷子才长叹一声,“你们用血肉铸成民族的长城,今天我活到八十岁了,你们呢!”说到这里,虎目中竟然闪烁着泪光。
在司马俊一看,暗道坏了!刘老爷子是什么人,那可是军中的一位战神啊!啥时候不是慷慨豪迈说一不二的,今天竟然让自己的一个礼物给弄哭了,这可怎么办?。
要说平时惹老爷子不高兴,自己耍耍浑也就算了,可这么一个喜庆的日子,要让自己给弄砸了,别说老爷子的子孙了,就是刘文敏也不会饶了自己的,想到这里,司马俊的额头开始冒汗。
就在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刘振硕却抹了一把脸,抬起头来很认真地对司马俊伸出了大拇指,“小子,你有心了!这份礼物送得好,爷爷我收下了,谢谢你!”
幸福来的太突然,司马俊一下子愣住了,爷爷,刘振硕自称爷爷,这意味着,老爷子开始接纳自己了?!他一时有些恍惚,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刘文敏见状有点着急,忙提醒到“爷爷说谢谢你呢!”说着,伸手偷偷地在司马俊的胳膊上拧了一拧。
可能刘文敏的力度有点大,恍惚中的司马俊“啊”叫了半声,之所以说是半声,因为他及时清醒了过来,后半声被生生止住了,“刘爷爷,您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扑哧。”有好几个小辈没忍住偷偷笑了出来,其中当然少不了刘文清,刘文清这个痛快呀,心说大头啊大头,也有你怵头的时候。
刘老爷子没有笑,他冲司马俊点点头,“一会儿陪我多喝几杯。”
“唉。”司马俊有点受宠若惊,立刻重重的点了点头,高声地应答着。老爷子啥时候对他这么好过,看样子这是一个好兆头啊,万一老爷子喝高兴了,直接拍板,把孙女许给我
正当司马俊满脑子白日梦的时候,老爷子的二儿子刘克从父亲的手中要过了玉雕,他仔细端详了一会儿说道,“料子应该是极品和田黄玉,人称作栗子黄,另外这雕工也很新颖,很传神,这件东西可称的上料工俱佳的精品。”
刘建大学是学地质的,因为这个关系,他对珠宝玉石一类算是个行家,他一眼就看出了雕件的不凡之处。
不看出来还好,他这一看出来,却不由担心起来,司马家跟老刘家一样,家风很严,孩子们一率不准经商,一经发现严惩不贷。而这雕件显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