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分钟后,服下几枚丹药并经过一番呼吸吐纳,张正总算恢复了一些,终于能坐起来了。
回忆起刚才的经历,张正真是有些后怕,万没想到仓促间的一个决定,会弄出这么大动静。他抬头看了看天,浓重的黑云正在散去,但余威压尚在,罩在头顶仿佛一座大山,令人感到无比压抑。由此也不难想见,黑云正盛时他承担了多大的压力。
下民意虐,上天难欺啊。
之所以有这番感慨,实在是因为张正太过胆大包天,为了把留在诸葛欣身上的秘术彻底抹除,他采取了最直接,也是最激进的方式,强行切断诸葛欣跟整个世界的因果,并将之转移到替身布偶上。
具体的作法是,先用“斩红尘”的阵法把因果从诸葛欣的身上剥离开来,让后再用“移花接木”的之阵,系挂在布偶的身上。这样当然有风险,张正不是不知道,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毕竟时间太紧迫了,一点一点的去检查排除来不及啊。
可事实证明,这显然激怒了冥冥上苍,所以,在张正在施法的过程中,甚至还引来了天雷的降临,虽然最终成功了,但当雷火打在布偶上的那一刻,作为施法者的张正,还是遭受到了反噬,震伤了经脉。
也多亏张正预料到,这次弄出的动静可能会很大,选择了这个偏僻的古庙,这要是在清溪别墅里施法的话,很有可能连房子都被劈倒了,影响面就太大了。
天空中小雨还在飘洒,经过雨水的滋润洗刷,山中的空气愈发清冽甘醇。可空气再好,总在古庙里呆着也不是长法。于是令敏之背起诸葛系,魏崇年一手扶着张正一手拎着箱子,又悄悄溜回了清溪别墅。
回到别墅时,张正的脸色已经恢复了过来,举止形态上也看不出任何不同于往常的地方了。但为了不让张红军和王兰担心,张正干脆就躲在了魏崇年的房间里休养,反正房子有的是,对外则宣称去给诸葛欣置办药材去了。
在此之前,特意对诸葛欣进行了一番检查,确定她的状态不错,不过考虑她的识海刚经历了一场大战需要休养,张正没有立刻唤醒她,让她一直睡着。
接下来的多半天,各家都在自己房间里休整,清溪别墅显得特别安静。可此时在阳城市区,市民们却炸开了锅,正月里打雷,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当晚的阳城新闻里还有气象专家站出来,说在市区的东部地区,发生了小规模的雷暴,这个季节发生雷暴,在阳城的气象史上是十分罕见的。
更有一些好事者,不知从哪里打听到消息,雷暴把翠屏山上的古庙击毁了,都纷纷跑来看人闹,一时间清幽的翠屏山变得热闹起来。好在在张正的授意下,令敏之早就把能抹掉的痕迹全部抹除了。这些来看热闹的,除了一棵被雷火打断了几根树枝的古松,什么都没看到。
回到房间的张正,并没有立刻安下心来运功疗伤。在他进入屋子把房门给销死后,就迫不及待地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小黑盒子来。盒子不大,只有香烟盒的一半大方方正正有棱有角的。
其实说是盒子,看上去更像木片,而且还是烧焦了的木片,因为上面没有任何一处可以打开的痕迹,可就是这不起眼的一件东西,今天却救下了张正的一条小命。
尽管张正修行十数载,体质早就远远强于了普通人,可是在滚滚天雷的面前,根本就不够看的,在天雷反噬的那一刻,一股无法抵御的力量,一下子就涌进了他的躯体。
这股力量之强大,让张正提不起一丁点反抗意识,不是不能而是连想都不想,这倒不是他悲观,实在是差距太大了,一只小蚂蚁碰上了一座大山,怎么反抗。
在极短的时间内,充沛的雷电之力,像是澎拜的江河,裹挟着无数把尖利的刀片,野蛮的冲刷切割着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骨骼、经脉、肌肉。这股力量一出现的那一刹那,张正立马毫无悬念地被完爆,噗噗噗噗,几声轻响过后,稍微细弱一些的经脉,直接就炸裂了开来。
蚀心的疼痛迅速的蔓延开来,“噗”一口鲜血喷出,张正的前胸瞬间被染红了。
他勉力运功抵抗,可是一个凡人实在无法抵挡住上天一怒,那点可怜的功力,就像是冰雪遇到了滚烫的热流,瞬间便消解的无影无踪。
紧接着,啪啦,啪啦,啪啦一连串暴脆的声响,那是浑身骨骼断裂的声音。
完了!一时间张正万念俱灰,心说这次哥们儿真的玩脱线了,好运似乎也用完了,不知道还能不能留个全尸。再见了美妙的世界,再见了爸妈、师傅还有婷婷
可就在张正打算放弃抵抗,以一种惨烈的方式道别的时候,“呼”的一声闷响,一个尘封已久的空间被轰然打开。张正一下子跟它产生了某种的联系,这是一个很奇特的黑色的空间,无边无际,空旷而寂寥。
不过很快,万古长夜般的空间就被耀眼的光亮撕裂,那是一道天雷,随即千万条电火花,如同脱缰的野马,蜂拥着冲进了这个巨大的空间。
张正身上的压力骤然一松,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本来,张正觉得自己再也不会醒来了,可是当魏崇年和令敏之把他叫醒后,他才发现自己不仅活着,而且原本已经被天雷冲击的支离破碎的身体,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恢复着。
如果不是魏崇年他们叫醒的太早,估计过不了多久,自己就能完全复原。
这时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