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陇国,陇月城,城门。
“啊,一天总算是熬到头了,林头儿,一会收工之后我们再去望月楼喝喝闲酒,听听小曲啊!”城门处,一个身穿黑色盔甲,拿着长枪的城门守卫,打着哈欠对着对面另外一位同样身穿黑色盔甲,但此人却是没拿制式长枪,而是腰挎一柄阔刀,看上去威风凛凛。
“呵呵,‘老云狗’,你是多有钱啊,要知道这望月楼的门槛可不低,就算是坐于大堂,单纯听听那些台上美姬演奏一曲,就可抵我们半月的饷”那所谓的林头儿都还未说话,在林头旁边的一位上了年纪的守卫却是先接过话来。
“你王老二就是一个‘铁公鸡’,不知道你每日每月那么节省干嘛,说的你好像这么持家,就能让你家那个母老虎下一个崽来着一样”刚开始说话的那位‘老云狗’,立马半开玩笑的边笑边说了起来。
那接话的‘铁公鸡’王老二似乎被揭到了痛处,正待开口反击,却是听那腰挎阔刀的男子轻咳了一声,似乎在提醒什么,而其他人闻此,似乎很默契一般,皆闭上了嘴,面色严肃,看守着这经历了万年的,给人予承重历史感的城门。
不多时,一个年龄十四、五岁,个子中等,面容消瘦且有些微黄的青少年踩着落日的余晖,一步一步低着头的踏进了城门。
至此,那靠山的夕阳也已经完全落下,整个陇月城慢慢的被黑夜覆盖,城中点点灯火逐个亮起。
“日薄西山,明日待升,酉时,门关!”城门上一个点卯的人如此这般大声的说道,话语传荡四方。
方才那位最后踏入城门的青年听到此话之后,抬起了那清瘦的脸庞,微微睁着眼,略带惊奇,看了一眼那点卯的人,而后快速收起了那面孔,继续向着那灯光通明的地方行去,留下一个拉得狭长的影子。
“刚才那个不是徐副将家的孙子吗?怎么这会儿才回城中?”‘铁公鸡’王老二一边吃力的推动着厚重的城门,一边对着旁边的‘老云狗’说着。
“这个你问我,我又问谁去,不过说到这孩子,也是有得聊,听说这孩子是徐老将军从边疆卸甲归田途中遇见的,这孩子当时尚在襁褓,就被遗弃路边,估计徐副将也是半生戎马,无妻无妾,见了这孩子也是觉得有缘,便带回了家,还取名徐易”。
那老云狗说话之间,便已经和王老二关上了一扇门,此时那为首的林头却丝毫没有关注二人的谈话,而是面带思索的看着地面上一个个水渍脚印。
这城门定是承重无比,再加这二人年老色衰,关上一扇门便累得够呛,二人也见那为首的林头儿没催促,便靠着另一扇没关上的城门聊起了刚才的话题。
“听说这徐易也是年少有为,在前年便入了我国顶尖的术法学院‘白鹿学院’”。
“什么年少有为啊,还不是靠徐副将多方奔走才进去的”。
“就算是这样,那又如何!要知道觉醒‘天赋树’的人可是稀少无比,不说是万中无一,但至少也是凤毛麟角,不是我等这种武夫所能比拟的”。
“不过说道这徐副将也是可惜,明明是一位五级武者,前个月却突然暴病身亡,在其身亡之后,还让一位服侍了十多年的老佣人卷走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真是让人咦嘘不亦”。
“唉,我等武者乃是外练己,已达沟天地,不像术师那般内修天地,外沟己。我等在年轻时,身体有所损伤,当时没发现,到了年老色衰了才会一一体现出来,像徐老副将这般,也不是多稀罕的事”。
……
这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了好大一会,最后二人似乎发现了为首林头的异常,循着林头儿的目光望去,却是一样的看着了那连成一线的水渍脚印。
“咦,刚才都没有这些脚印的,莫不是这小徐易没吃的了,下护城河抓鱼去了吧?”那铁公鸡王老二面带不解的这般说道。
“谁知道呢,管我什么事,走我们去望月楼”老云狗说着之时便率先走了出去,后面的王老二在面容阴晴了一番,咬了咬牙,也是跟了上。
至于最后的林头似乎也是想不通,但此人似乎也不是一个钻牛角尖的人,自言了一句:“也许真是下河抓鱼去了”。
自言说完之后便跟着前面的二人而去。
陇月城大致分为四块,坐北的当然是西陇国的皇宫,不说此地有何其宽广、富饶、大气,光说此地一到夜晚的灯火,就可足以在三十里可见,可见一般。
俗话说坐北朝南,这北边是皇室,这南边一定就是臣子一类的。这南边虽说比不上北边,但也不容小觑,几乎也是夜夜灯火通明。
在这南边家家灯火通亮的情况下,有一家却是意外。
这一家不仅灯都没有亮一盏,而且占地极少,不足两亩地,从正门走到后门不足百步,远不是旁边那些动则百亩的大院所能比拟的。
此时这一家四下寂静,但忽然从后门传出了一阵‘吱吱’的木门推动的声响,随后又听闻一阵阵的脚步声。
“砰”一阵脚步声之后,便又听一声碰撞声,如果细细听闻还能听见一丝吃疼的吸冷气的声。
良久。
这一处小院亮起了点点如豆的灯火,在这如同白昼的月陇城一点都不显眼,几乎可以忽略。
在这点点灯火旁,映出了一个面容消瘦,偏黄的青少年,此时这青少年最惹人眼的莫不是额头上那一道鼓起的包。
只怕方才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