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层,好不容易爬上去了,第二层就更难了,因为我的双脚已经离地,踩在比我脚掌窄上3公分左右的铁杆上总感觉晃晃悠悠的。
“600,我不敢迈腿了!”
我冲着已经怕了6、7层的甄多余大喊,他停了脚步向我望过来:
“别着急,后背靠住护栏,一脚撑住,另一脚往上爬!”
我照他说的做,确实不晃了,可这稳固的三角形结构让我根本动弹不得。我着急得左顾右盼,手脚也不听使唤,但又不甘心就这样认怂,我向上望了一眼甄多余,他像一个匀速移动的小黑点儿,离我越来越远了。
我横下了一条心,双手一撑,左脚一抬,还没等身体直立起来,汗,却已哗哗地从头发里淌出来。
我就像是个吊线木偶,强行让自己的大脑发出指令,努力支配着自己的四肢——
胳膊,抓住正上方的铁杆;
左腿,迈向左上方45度方向;
右腿,向下压,让身体保持平后;
最后,后背离开护拦,努力向上纵……
成功!
我兴奋得憋红了脸,我知道那是胜利的喜悦,只不过在这距离地面已经有3米左右的“高空”,我不敢再做任何庆祝动作,只能让扑通乱跳的小心脏来帮忙激发潜藏在身体里的斗志,支撑我继续向上。
接下来的4层5层走得更顺了些,我本以为我就此克服了自己的“恐高症”,也能像甄多余那样一路向上了。可就在我准备爬第六层时,不小心向旁边的办公楼看了一眼,这一眼不要紧,我刚好跟那扇窗子里正在开会的黄绍伊来了个四目相对!
“妈呀!”
我忍不住叫出声来,双脚也一滑,从第六层的栏杆儿上出溜了下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身体里潜藏的体操运动细胞被激活了,两根小腿紧紧地勾住了那根栏杆,竟然来了个倒挂金钩。
我就这样在距离地面两层楼那么高的塔上,大头朝下。我之所以在大脑极度充血的状态下还能记得这么清楚自己当时所处的位置,是因为气象局的会议室刚好在二楼,而且那天跟黄绍伊对视的那一眼不亚于情人间的凝望,简直让人终身难忘。
对于一个5岁孩子而言,倒挂金钩肯定是坚持不了多久的,我奋力挥舞着胳膊,总算是抓住了身旁的护栏。那两根粗粗的铁栏杆就像是最后的救命稻草,让我的身体终于得以保持平衡。
我常出了一口气,望向那个已经变成黑点儿的甄多余。那个黑点儿依旧在移动着,只不过它好像越变越大,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