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新娘上了花轿,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地离开后,几个姑娘终于松了口气。
“突然觉得,看到张表哥那张得意的脸,就想狠狠地揍他两拳!”严青兰哼道。
严青菊看看她,又望了望阿竹,明智地没有说话。
阿竹望天,能说她刚才也很想将一脸傻笑的张晏揍两拳么?看来她不愧和严青兰是姐妹,暗地里都挺暴力的。
严青梅终于出阁了,三个姑娘都感觉怅然若失,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
严青兰情绪低落地回到自己的院子——青兰居,坐了会儿,觉得无趣便又起来,去了老夫人那儿。
今儿严青梅出阁,老夫人这作继祖母的也累得够呛,此时正挨坐着炕上,钟氏坐在脚踏上用美人捶为她捶腿。见到孙女进来,老夫人脸上露出了慈爱的笑容,将孙女招过来。
严青兰给祖母和母亲请了安,接过了母亲手中的美人捶,自己给老夫人捶腿。老夫人哪啥得让她伺候自己,赶紧将她拉起来搂到怀里,钟氏也坐到了旁边,接过丫鬟沏好的茶放到炕桌上。
“乖囡怎么了?”老夫人摩挲着孙女俏丽的脸蛋,发现她的情绪有些低落。
严青兰素来是个不会掩饰情绪的人,率真单纯,让人一目了然。听到祖母的问话,也不隐藏,低落道:“大姐姐出阁了,我有点舍不得大姐姐!”
老夫人听了撇了下嘴,说道:“再过一个月,咱们兰儿就要及笄了,等办了及笄礼,祖母给你找个比张家小子更好的世家子,不用去羡慕梅丫头。我的兰儿长得这般漂亮,又善良乖巧,一定会嫁得比你大姐姐还好!”
严青兰再神经大条,也和正常的少女一般说到婚事有些不好意思,嗔道:“祖母,我不是这个意思!”
老夫人哈哈大笑起来,打趣孙女想嫁人了,说得严青兰跺脚不依,实在是呆不住,直接跑了。
钟氏默默无语地看着这对祖孙,又见识了一次风马牛不相及的对话,实在有种对牛谈琴的感觉,偏生当事人两个却能接下去,这也算是奇葩了。钟氏知道女儿是的不舍得青梅出嫁,但老夫人却理解了她嫉妒青梅嫁得好,婚礼排场大。
只能说,祖孙俩的脑线波不在一个频道上,却偏偏很能聊得开,真是奇特。
见孙女跑了,老夫人也不恼,脸上露出笑容,对钟氏说道:“兰丫头也该相看人家了,前儿个,你嫂子过府来寻我,有意搓和祺儿和兰儿,你看呢?”
钟氏微微一愣,嫂子并没有来跟她说啊?怎么会越过她这做娘亲的,直接同老夫人商量?钟氏心里不舒服,不过仍道:“祺儿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又是娘家侄子,是个好的。听说祺儿过两年准备下场试试水,若是能考个秀才回来也不错。”
在京中,没落的贵族府第一大把,那些没落的贵族后代除了靠祖荫混日子外,也有发奋图强想走科举道路振兴家族的。钟氏的娘家永定伯府便有这个打算,方会托关系将生得最灵秀的嫡长孙钟祺送来严家族学,期望他未来能走科举的道路,以振兴永定伯府。
老夫人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说道:“祺哥儿那孩子是个有出息的,兰儿若是能嫁他,又有你嫂子照顾,我也放心。”虽然老夫人爱折腾了点儿,对儿子孙女都是极爱护的。
钟氏微微蹙眉,虽然钟祺是个好孩子,但是永定伯府可是一团糟糕,而且她大嫂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不然也不会弄得他大哥的子嗣都是从大嫂肚子里爬出来,连她娘亲都拿大嫂没办法。而且……钟氏窥了老夫人一眼,老夫人未出阁的时候,和她娘亲不睦,姑嫂两人时常暗暗过招,若非娘亲生性有些软弱,也不会让老夫人说服将她嫁给严祈贤。
钟氏太清楚自己娘家是什么德行了,就算钟祺再好,也不太想将女儿嫁过去。自己的女儿自己清楚,那就是个单纯的傻妞儿,若真嫁回永定伯府,还不叫她大嫂拿捏得死死的?指不定最后还要女儿拿出嫁妆去补贴伯府。
这么一想,钟氏越发的觉得女儿嫁回永定伯府不是个好主意。但是这话她不能直白地说,老夫人当年出嫁时,永定伯府还算风光,在老夫人心里,娘家给她的印象仍是像她作姑娘时的光景,自然觉得自己娘家是好的。
钟氏只能道:“娘,要不要问问兰丫头,她儿玩,但最近几年都没见她怎么叨念祺哥儿了。”
一说到这个,老夫人就来气,拍着炕桌道:“若不是那几个丫头带坏了兰儿,兰儿会不理祺哥儿么?”
钟氏低头不语,心里却觉得幸好有梅竹菊三个丫头将女儿带着一起读书玩耍,不然女儿还不知道被老夫人教成什么样子。
“他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兰儿一定会喜欢祺哥儿的,等兰儿及笄后,再提提这事罢。”老夫人最后总结道。
钟氏心里有些急,面上却只能温顺地应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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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过后,靖安公府又恢复了往昔的平静,婚礼的第二天,严长松又赶回去了。
很快便到了严青梅归宁的日子。
严青梅在新婚夫婿的揣扶中下了马车,一眼便看到二门处迎接的管家严如荣。
严如荣笑呵呵地过来给回娘家的姑奶奶和姑爷请安,引他们去了正厅拜见长辈们。老太君也到了正厅,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