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可谓事繁业重,每日使得允炆精疲力竭,可没想到后宫不过一后二妃却也教他头痛不已。
耿玮出身武家,平日里争强好胜惯了。进了宫门,舞刀弄棒得也丢不开。恩惠提过很多次,允炆都说迁就迁就她就算了。可耿玮却还喜欢体罚宫人,小则掌嘴,大错则打到人遍体鳞伤。这天有个人不小心打碎了一只茶碟,竟被耿玮下令打残了一只手。
允炆得知,便去奉德宫责问:“这么一点小事,你何以把人打得伤到如此?”
耿玮就跪在他跟前,满腹委屈道:“我们长兴侯府一向以严为名,奴才做错事一向都是这般责罚。玮儿想大明皇宫,天下最尊荣的紫禁城岂能比长兴侯府更放纵奴才,规矩宽松么?”
“长兴侯府多是武将武士,以武治家无可厚非。可宫里的人如何与他们相比,如何经得起你武家的棍棒?”
一听允炆语气严厉,要动真怒。耿玮立即双眼含泪,娇柔苦楚了起来。悄悄用手抚摸他的小腿,道:“玮儿知错了。”
允炆心一软,拉过她的手:“你要记住,万事以德服人。以后这种事小惩大诫即可。”
“是。”耿玮应着,坐上他的身,主动解起自己的衣领来。允炆搂过她,探下身去。一番温存,这就全都原谅了她。
不过,先有身孕的人却是中馨。允炆也高兴,令人把她至贤宫的偏殿收拾起来做儿房。却不料,还没一个月,中馨就滑了胎。
中馨向来身子文弱,有孕之后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日呆在房里。那天,靠傍晚了,她才起身出来走走。却发现院子里的枣树上盘缠着一条碗口粗的大蛇,吊挂下来,朝她吐着舌信。中馨吓得半死,急忙转身回屋,谁知地上几根光溜溜的树枝,滑了她一跤,即立即见了血。
后来宫人们出来把蛇逮了打死了,可中馨这一惊一吓又掉了怀,免不得又伤心又痛苦。她跟允炆说道:“那蛇一定是怡妃放的,还有地上忽然多出来的树枝。怡妃连着来看我两次,说话不轻不重,叨了半天也没个事。她走了不到半个时辰,我这一出门就遇到了蛇。”
“有人亲眼见到了么?”允炆问道。
“我的人都在屋里伺候,她的人却都站在院子里。若那蛇一早就有,那些人怎会看不见?”中馨说着,就哭了起来。
丢了个孩子,允炆心里也难过,这就转身去找耿玮。耿玮却比中馨哭得还要凶:“玮儿好心好意挑了几匹丝绸去送她。她有了身孕,玮儿是有一点嫉妒。可是,那也是皇上的骨血,玮儿岂敢打主意?玮儿陪她一下午不过是想知道如何容易得喜罢了,她却半天不愿说,玮儿也就回来了。”
两人各执一词,两宫宫人抓起来一个个问,竟也没一个人瞧见蛇或是放蛇的人。耿玮受了冤枉气,一见允炆就哭。中馨滑了胎,更是身心俱痛,每日以泪洗面,郁郁寡欢。
倒是恩惠热闹看得很是高兴,两边都去安抚了一番,两边都帮着咒了咒对方。心里欢喜得天天沐浴梳妆,精心装扮,只等允炆来她坤宁宫。
她是一点没体会允炆此刻正是心烦意乱。宫里好好的怎么会有蛇,还是那么粗,一定是有人蓄意为之。允炆也疑心是耿玮,只有她才有这动机这手段。可是一切都是猜测,没有真凭实据。
允炆安慰中馨:“你还年轻,等你养好身子,给朕再生一个就是。只是现在这事,就此作罢。别再怀恨她人,也别徒增伤悲。”他心里是想自己初登帝位,根基不稳,还得依仗一群老臣子巩固他的江山。他不希望因为此事,让耿炳文和方孝孺产生嫌隙。毕竟武将多鲁莽,文官多心眼。他们两位若是结仇,只怕会引起朝中失和。
而耿玮,允炆也总想冷冷她。可是床第之欢里,她最是主动妖媚,次次令人欲罢不能。这会又让允炆软了心,只叫她少去至贤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