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琰听着,顿时怒火中烧。荒谬!敏敏进宫哪里是为行刺?简直荒谬!敏敏如何会勾引朱允炆?真是太太荒谬!敏敏怎是装死?尚琰扯开衣领,直觉得胸口堵得慌。站起身,把只腿踩到板凳上,提起酒坛就灌了起来。
都是谁在中伤敏敏?如此坏她名声?若她真是有罪发配,何以又能回宫?若她不得圣心,何以如今是贵妃?市井之说,以讹传讹,真是能要人命。想起囚牢里从医官们那里得来的只言片语,反倒让他容易接受些。而上一次在宫里的那一见,却也让他深信毓敏即使成了人中之凤,成了朱允炆的人,她还是爱着自己的。这样想着想着,尚琰心里又渐渐豁朗起来。
朱开从衣裳内兜里摸出花好月圆来还给尚琰,说自己这些年可是一直为这两块玉提心吊胆着,生怕自己一个闪失丢了开去。尚琰接过来,握在掌心,忍不住又是一阵伤感。
尚琰把出狱的事和回西安的事也都跟朱开讲了一遍。朱开就想跟他一起去后马场,朱开说:“公子即使不再是殿下,可你仍是我的主子。一日为主,终生为主。小的再不要离开公子半步,就算阎罗王地府,小的也誓死追随。”说着,就双膝跪到尚琰跟前。
尚琰急忙扶起他,看着他历经风吹日晒而渐趋圆润成熟的脸庞,也再不要把他当侍仆:“如今你我都是一样的身份,我许你自由身,我们之间再没有主仆之说。不过你若高兴拜我做大哥,我则认了你做小弟,也好教我们一样痛快。”
朱开大喜,当即倒满两大碗酒,双手捧给尚琰一碗,欢快地大喊一声:“大哥!”
尚琰觉着朱开如今行事豪迈,颇有江湖之意味。倒也教他耳目一新,不自觉得受了感染。尚琰高兴地接过酒,应道:“小弟!”两人碰下碗,一干而尽,豪气冲天。
不过想想允炆派给自己的差遣,尚琰担心马场里受到监视。最后和朱开商量了,还是让朱开留在城里,另外找个容身之处。待尚琰每次进城时,两人再悄悄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