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八月的正午烈日炎炎,在一所三进宅子的后院,一个年轻人从井里打上来一桶凉水,一仰脖,整整一桶清凉的井水倒在了身上。
“真舒服!”年轻人闭着眼睛享受了一会儿,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井水,一弯腰,又从井里提上来一桶。这是一个二十一二的年轻人,虽算不上英俊,但眸清目正,脸上透着一股英气,看上去自有一股不俗的魅力。不过有些遗憾的是他遍布全身的伤疤,随着年轻人肌肉的抖动,那些刀疤、剑疤、枪疤以及其他不知名武器留下来的伤疤也跟着一抖一抖,就像身上爬满了令人恶心的肉虫,虽看着唬人,不过在一般女孩子看来,却有些毛骨悚然,尤其是年轻人心脏部位的那个伤疤,似是有人用利器毫不留情地狠狠插进去,任谁看见都不免要惊魂一番。
“黑帝斯,你这个该死的流氓!光天化日敬敢袒胸露乳……袒胸露乳?呸呸呸,真难听!你敬敢不穿衣服在院子里洗澡?”
不用回头就知道来人是紫铃,整个家里,只有她才叫我流氓,而且一张口就叫了七个多月。自从她搬进来之后,这个临时拼凑起来的家登时热闹起来,那几个女人凑在一起,整天叽叽喳喳,而且她们似乎尝到了当家做主人的甜头,家里不论大事小事,统统都要她们做主,小到柴米油盐,大到置办家具,没有一处不被她们染指。最让我抓狂的是,紫铃竟然以替我保管钱财为由,把华圣大帝赏赐给我的那三万金币全都搬到了她的房里,以后无论我想尽办法怎么寻找,连半个金币的影子都看不到。要不是红月和茉莉拼命拉着我,我当时一定一头撞死在紫铃身上。大山本来抱着一副幸灾乐祸的嘴脸,结果第二天他就步了我的后尘,无论大山把金币藏得多么隐蔽,也无论他隐藏得多么分散,都被紫铃像一条鼻子特别灵通的狗一样抄了去,还美其名曰为大山的终生幸福着想。大山想破头也没能想明白紫铃的强盗行径怎么会和他的终生幸福挂上钩,于是紫铃告诉他,为了他将来能娶上媳妇,作为好朋友,她决定从现在开始就帮助他寸钱。大山怒极,但又惹不起公主,只得将一口恶气往肚子里吞,那几天我经常能见到大山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撞墙,于是我感慨:钱财乃身外之物,脑袋才是最重要的。以后,以及以后的以后,一直到现在,我和大山都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虽说我还有华圣大帝许诺的将军级别的薪水,但也被紫铃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截留下来,就连我当小兵的军饷,也莫名其妙直接送到了紫铃的手上。原先还指望大山每个月能从银华学院拿几个津贴,我们兄弟出去打打牙祭,可大山这个不争气的家伙,在一次上课的时候不小心打坏了一座塑像,据说那座塑像是两百年前某位知名雕塑家的杰作,价格不菲。为了惩罚大山,银华学院两位校长一致决定给予大山留校察看的处分,并停发每月的津贴。大山在郁闷的同时只得每天老老实实回家吃午、晚饭,虽说家里还有红月做主,饭菜不会太差,可紫铃为了处处显示自己的亲民形象,时常亲自掌勺露一手,而她做的饭菜实在不敢恭维,但她却没有一丝自知之明,总是当着大家的面告诫自己再接再厉,其他人为了不打消公主的积极性,于是也都忍了。还好,我的一日三餐是在部队,只在月中、月末回来两天,大多数时候我还是能够幸免于难的,只是苦了大山他们。偶尔我和大山会和茉莉借些钱,背着紫铃带着红月她们出去改善一下伙食,不过这还要偷偷摸摸,尽量选择离家较远的地方,免得被紫铃抓个现行,骂我们没有人性,不讲义气,当然,大家一起能躲过紫铃的机会不多,因为她自从搬进来,就很少回宫,每次回去都一副恋恋不舍的惨痛模样,好像她回的不是养育了她十几年的家,而是……魔窟……
“看清楚了。”我转过身子道,“我可是穿着短裤呢。”
“哼,流氓本性!”紫铃把嘴一撇道。
“咦?你不睡午觉,来这里干什么?”
“哼,总之不是来看你洗澡。”紫铃道。
“你要不要也洗一个?很舒服的。”我不怀好意地道。
“你敢?”紫铃瞪圆了眼睛道,但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身上就被我从头到脚泼了个透心凉。
“黑帝斯!”紫铃立刻发威,蹦起来老高,一甩手就是一条蓝色水柱。
“啊!谋杀啊!”我见状不妙,十分夸张地躲开。这下紫铃更气,双手连甩,不住有蓝色水柱从她手中甩出来,边放魔法还边骂:“黑帝斯,你这个天底下最最无耻卑鄙的流氓,你不是想要凉快吗,那我就让你凉快个够,我冻死你!寒冰吟!”
紫铃的嗓门惊动了前院的人们,大家纷纷出来察看究竟,待见到大打出手的紫铃,众人心中立时明白过来,这样的场面他们看过不止一次。
“啊——”大山打了个哈欠道,“没事,没事,正常,正常,大家散了,散了。”
“会不会出事呀?”每次红月看到这样的场面时总会问起这一句。
“没事。”大山大手一挥,“有打有闹这才叫过日子。”
而每次,红月听到大山的话后都会上前将我们制止,然后……
“红月!”紫铃停止进攻,扑向红月,一脸委屈的道:“黑帝斯这个大流氓,尽欺负老实人。”
“你还老实?”我指着满脸无辜的紫铃道,“每次不是你先动手?家里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