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帝斯!”队长领着五百多个眼大脸肿的士兵早早就站在兵营外等着我。
“到!”我立刻一溜烟跑过去给队长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军礼。
昨天我不告而别,小武又把整个队伍拉出去帮我打架,结果却被人家一顿痛扁,打得大败而回,这件事被队长知道后,气得鼻孔冒烟,暴跳如雷地要找我拼命。如果不是其他几个队的队长死死拉住,说不定老爷子真会从城西窜到城东来跟我玩儿命。
我意识到做错了事,心里明白队长铁定要跟我算账,于是连招呼都没有打,早早从家里来到军营。
“你个小兔崽子,长本事了,是吧?打架,还把邻居的房子给打坏了,你真是把我的脸丢到天上去了!”队长噌地窜过来,指着我的鼻子一顿数落。奇怪,我邻居的房子坏了,队长是怎么知道的?“更可恶的是,把我的人拉出去打架,居然打输了,你看看他们,”说着队长一指后面站得整整齐齐的人,“被人打得鼻青脸肿!这事整个圣京都传开了,说什么我的人跟龙神帝国的士兵打架,结果被人家打得满的找牙!”
“不是,队长。”小武这时插嘴了,“是哭爹喊娘。别的队的人都这么说。”
“住嘴!”队长闻听此言更火了,“都是你这个小兔崽子鼓动的大家,要不他们能出去给我丢人吗?啊?”
小武吓得立刻低下了头。
“队长,我……”我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一脸懊悔地看着队长。
“唉!”队长叹了口气,“事到如今我反正无所谓了,爱怎么着怎么着吧,你们就算把脸丢到天上也不关我的事了!今后我再也管不着你们了!”
“队长,您……”
队长平时最爱面子,听他这样一说我立刻紧张起来,难道我闯下的祸连累了队长?队长眼看着就要退休了,我可不想因为我的缘故为他的军事生涯留下污点。
“队长。”我低下头沉痛地说道,“为了我,让您受委屈了。”
“唉,什么也别说了。”队长的怒火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只见他摆了摆手,又叹息了一口。“唉!原本我以为到了年龄会自动离开部队,然后拿一大笔退伍金回乡下和我老伴养老,没想到呀没想到,就因为我的队里出了个你,唉,我的一切美梦都泡汤了,泡汤了呀!”队长唏嘘不已,说着说着眼泪还掉了下来。
“队长!”弟兄们看见队长垂泪,无不动容。虽然队长有时严厉一些,但待大家就如同对待亲骨肉,如慈父一般体贴和关怀。
“队长,是我们连累了你!”
“队长,我们不好,我们害了你呀!”
“队长……”
弟兄们的眼圈都红了,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是谁都没有料到的,自己的鲁莽之举,竟然毁了一个人的后半生,这事无论发生在谁身上都会追悔莫及的。
“队长,我该死!我不好!我……”我不住数落自己,抬手就要打自己的耳光,却听见队长在最后叹息了一口后说道,“哈哈,没想到你小子昨天威震外国,我的手下以寡抵众还轻松逃脱,大帝龙颜大悦,特加封我为左防兵马署粮草官,连升sān_jí。哈哈,那可是个肥得流油的肥差呀!我盼了一辈子都没有盼到!哈哈,老了老了,发了发了!”队长像一个小孩子那样兴奋得手舞足蹈。
这一手大大出乎我们的意料,原本以为队长受我们的牵连被赶出了军队,想不到因祸得福连升sān_jí,刚才难过得就快要掉眼泪的一个人,转眼间高兴得仿佛年轻了二十岁。
“队长……”我们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哈哈,黑帝斯,你真是我的福星呀!”队长说着冲过来搂着我的脸狂吻几口,然后掏出一张纸往我怀里一塞,说道:“我走了,以后你就是他们的队长了!你们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吧!我要去享福了!喝茶,遛狗,看夕阳,老婆,我来向你报喜了!哈哈……”说完他连看我们都不看一眼,一溜烟跑进了军营,留下了一干面面相觑的我们。
我们大眼瞪小眼,就这样被队长耍了?
杂七气愤地左右看了看,呸了一口道:“这个老狐狸,临走还要玩儿我们一把!”
不过还是小武反应快,他呼地跳过来,一把抱住我,唾沫横飞地大喊道:“队长!”
小武的喊叫吸引了众人的注意,他们马上发现了新星,围拢过来对我大献殷勤。
“队长,你老人家怎么来得这么晚啊?吃早饭了吗?要不要兄弟帮你去买?”
“啊呀,队长,晚上去哪里呀?要不要兄弟们为你庆贺呀?”
“废话,还用你说!大家当然要为队长庆贺了!呵呵……”
“嘿嘿……”
“嘿嘿……”
到最后,这群小子不怀好意地坏笑起来。我还没明白他们笑什么,小武已经帮我解释开了:“队长,按照咱们军营的习惯,不管谁高升了,都要请大家吃饭。”
“请大家吃饭?”
“是呀,是呀!”其他人一齐点头,然后冲着我一阵坏笑。
“队长,”小武一搂我的肩膀,一副“为朋友两肋插刀”的嘴脸笑道,“不用担心。兄弟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们是不会叫你吃亏的。今晚就不要去太豪华的地方,找个能赊账的,我们知道队长的钱都不大嫂收走了,唉,养家糊口也不容易。我认识一个饭店,老板人不错,凭我的关系,队长可以先欠着饭钱,等以后有了钱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