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非的这个拥抱来得有些突然,秀秀始料未及。她下意识地挣扎了几下,一抬头,却正遇上刘非浓情炽热的眼神,顿时羞得满面通红。
“秀秀……”刘非渐渐俯下头,口中悄声呼唤着。他只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给眼前这个女子足够的安全感,他想给她一份真爱和一个温暖的家,他想抱着她,永远这样抱着她……
刘非的声音就像有魔力一般,霎时间融化了秀秀的心,她抵挡不住了,索性再不挣扎,反而鼓起勇气,双臂缓缓拢在了刘非的腰间,倚了上去。
有一个自己心爱的人可以相依相偎,这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啊!此刻心中澎湃的激情如燃烧的烈火,秀秀和刘非沉浸其中无法自拔,眼神的交汇、心意的相通,两个人的情感迅速交织在了一起,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心跳、呼吸。
四目相对,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刘非的小眼睛已经眯得只剩下一条缝儿,而秀秀索性垂下眼帘,闭目接迎接激情爆发的那一刻。
响雷声、暴雨声,一切的声音都仿佛消失了,连时间都像是静止了一样,只有双唇的迫近,只有两颗心的互相交融。
突然,一阵诡异的笑声传来,打断了刘非与秀秀的浪漫激情,那笑声中还掺杂着几句模糊的议论。
这是怎么回事?两个人寻着声音转头一看,原来这同一个房檐底下又跑进来好几个躲雨之人,他们看见两个大男人响晴白日的这样搂搂抱抱,不禁议论嘲笑起来。
秀秀和刘非顿觉羞惭不已,恨不得现在就钻进地缝儿里。太尴尬了,两个人的情绪从激情的高峰陡然跌落低谷,这个落差实在太大了,手脚都不知道要放在哪里好了,整个身体就像僵住了一样。
刘非硬生生的将自己的头掰向另外一侧,他不能再望着秀秀了,绝对不能!
“你……你还冷吗?”假装赏雨的刘非忽然朗声问道。
“不冷了。”秀秀的回答有些生硬。
“哦,那好吧。”刘非顺势收回了手臂。
原本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激发了两个人情感的热烈碰撞,难得的是,这一次,秀秀温柔的配合,让刘非倍感激动,可最终,两个人皆铩羽而归,或许是天公不作美吧……
刘非心里这个恨,要是屋檐再小一点就好了,只能容得下两个人;要是街上的人再少一点就好了,当然最好没人;要是这场雨晚一些再下,譬如晚上:要是他和秀秀当时正在林中暗访……
总之,阴差阳错铸成了今日大憾!悔也不是,恼也不是,刘非说不清此刻的心情。
秀秀自然也是心中遗憾,但自己主动的这一抱,已经算是前所未有了,自从文必正走后,她很久没有过这样的激情了。如果无人打扰,那么接下来阿非他会……秀秀还真不敢往下想了。
就到这里吧,很好,秀秀安慰自己。她偷眼瞟了一下刘非失败的神情,暗觉好笑,又不敢笑出声来。
静默,两个人就这样一直静默而立。不久,雨声渐渐弱,看来这场暴雨来时声势浩大,却维持不了多久,耐力不足,只好草草收场。
湿润的空气带着些泥土的芬芳,格外清新。秀秀一个箭步跃到了街上,正好踏中一小滩积水,飞溅起的水花落在了刘非的衣裤上。秀秀似乎还不解气,又接连踩踏了几下,那水花已让刘非的裤腿尽是斑驳。
刘非低头瞥了一眼自己的裤脚,又抬头盯着秀秀,撇着嘴连连摇头,讥讽道:“你都多大岁数了?这要让小宝看见都会笑话你的。”
“喂,雨都停了,你还躲着干什么?快走吧。”说完,秀秀心情愉悦,自顾自地阔步前行。
这欢快的情绪也感染着刘非,他忙追了上去,口中小声嘟囔道:“这雨总算是停了。”
刚走出没多远,忽然见路边围了一群人,秀秀凑上去一看,原来是两个普通百姓在争夺半匹绢帛。
方脸大汉横眉立目,高声吵吵:“这是我的,你快放手!”
另一个高个老头死死拽着绢帛,声音沙哑:“胡说,这原本是我的!”
两个人你争我抢,互不相让,都坚称那半匹绢帛是自己的。眼看着他越吵越凶,马上就要打起来了,周围的人赶紧阻拦,有人劝他们实在不行就报官。
说来也巧,这地方距离李玉的府衙不远,于是两个人一气之下果真来到了衙门击鼓鸣冤。
围观的人见此事有趣,也都跟着去看热闹。大家议论纷纷:“就为半匹布,敢惊动知府大人?我看待会儿他们都得挨板子。”
“可不。就算升堂,这种事,又没人瞧见,谁能说的清楚呀!”
秀秀好奇,拉着刘非混在人群里,也想看个究竟。
不一会儿,李玉升堂问案。方脸大汉委屈地言道:那绢帛是自己的,因为方才下雨,正好举在头顶遮雨,路上见那老头也没带伞,一时好心,就让老头也暂时躲在了自己的绢帛之下,两个人一起找地方避雨,谁知雨停了,老头却想抢走这块绢帛。
而那高个子老汉也是一样的说辞,说自己是好心没好报,痛骂那方脸大汉没良心。
李玉见二人争执不下,于是问道:“可有人能为你们作证?”
堂下两个人回忆了半天,都说那时雨大,周围无人看见。
“得,这下麻烦了,清官难断家务事了。”秀秀小声嘀咕着。
刘非也叹道:“哎,为了这点布,还要大费周章地要派人走访一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