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总是偏的,难免要分个亲疏远近,以前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知道乔赟对夏多爱而不得,王盛就自然而然有了倾向性。他觉得要是没有墨北在里面掺和,虽然搞同性恋不是什么光明正道,可乔赟和夏多未必就不会成一对儿,有了这份值得珍惜的感情,乔赟当然也就不会因为孤独寂寞和别人搞到一起,更不会沦落成现在有家不能归的下场。
这种事情一旦脑补就停不下来,越想就越觉得那才是最优选择,明知道对墨北不公平,但王盛还是免不了带出了情绪。
墨北自认为是个薄情寡义的人,虽然和王盛相识已久,但并没多少情份在,完全是看在夏多的面子上才有往来,所以对王盛给他脸色看并不在意。但夏多却是最维护自己爱人的,朋友对墨北要是不尊重,他当场就敢变脸色,王盛顾忌着他,倒是不得不收敛。
除了李维这个人精,那天晚上谁也没看出异样来。这场聚会从饭店起,到ktv掀起小j□j,最后又在烧烤店结束,大部分人都已经喝得五迷三道,纷纷告辞回家。这其中还有个醉得连路都不会走的万小酌,王盛也喝了不少,费力地支撑着万小酌,准备和夏多一起送他回家。
李维却拉着夏多和墨北絮叨起来,其实他喝得不算多,但墨北记得前世李维就有这个毛病,几杯酒下肚后话就特别多。有一回李维告诉,其实这个毛病是他刻意培养出来的,因为不少请李维喝酒的人都是希望他能在酒后透露出他们想要的信息,所以李维就故意锻炼出了这个酒后话多却言之无物的本事。
李维说了一大篇废话,主题是向夏多表示以后也一定要保持联系保持友谊,有挣钱的机会别忘了他。随后李维又拉着墨北关心他的写作、生活,顺便问了一下墨洁的近况——墨北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他总觉得李维说那么多其实就是为了问墨洁的事,于是就状似无意地透露墨洁在北京已经交了男朋友。
李维笑着感慨了一句:“真是长大了。”拍了拍墨北的肩膀,似乎还想说什么,一声汽车的喇叭声却打断了他的话。
几个人回头一看,李维家的车就停在不远处,谭悦玲站在车旁含笑看着他们。虽然是在这样的午夜时分,谭悦玲装扮得还是光鲜亮丽、一丝不苟。
“哟,小嫂子这是在家等着急了,来接你啦。”王盛的大嗓门响起来。
谭悦玲笑吟吟地走过来和大家打招呼,亲切询问要不要送他们回家。墨北发现几年不见,这个年轻姑娘身上居然已经沉淀出了沙龙女主人般的风范,模板一样的美丽、大方、优雅,足以替她的男人撑起面子。
经过一番邀请推拒,几个人都拒绝了谭悦玲的提议,李维还想跟墨北说话,谭悦玲挽着他的胳臂,笑道:“可见是好长时间没见面了,唠一晚上了还没唠够?”
李维冲谭悦玲呼出一口酒气,有点不耐烦地说:“我跟我哥们儿说话,你插什么嘴。”
谭悦玲也不生气,笑眯眯地说:“好啦,要不明天请夏多和小北吃饭,你们哥儿几个再接着唠。今天就算了吧,就算你不累,夏多、小北也累了,还是让人家早点回家休息吧。”
李维嘟哝着,被谭悦玲扶上了车。夏多和墨北对视一眼,夏多说:“李维真是被吃定了。”墨北不动声色地冲从车窗探出头来的李维挥了挥手,说:“多亏你这个大媒人啊。”
夏多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当初还是他使了手段,谭悦玲才能有机会接近李维,当时只是为了分散李维对墨洁的注意力,谁也没想到俩个人会走这么久。仔细一想,缘份真是妙不可言。
万小酌喝醉了很能折腾,夏多和王盛一左一右架着他走路,他还一个劲儿地往地上出溜,后来就坐在马路中间不起来,拍着地大声唱:“我曾经问个不休,你何时跟我走,你却总是笑我,笑我一无所有……老子就是一无所有,是否真就找不到妞儿……”
夏多累得满头大汗,颇为无奈地扶着膝盖看万小酌开个人演唱会,“你这样的也叫一无所有?给个彩礼都几万块……”
万小酌仰头看看夏多,眼神迷离,嘴角下弯:“甭劝我,夏多,和你比我就是他妈的一无所有。你说我有什么?我的一切都是爹妈给的,我的工作也是家里安排的,我什么都靠着家里头。你不一样,你有文凭、有自己的事业,还有张英俊的脸,你一招手,女人排着队等着你翻绿头牌……别笑,我说实话呢,别笑。”
王盛也是酒意上涌,支持不住了,坐到万小酌旁边拍着他脑袋说:“兄弟,靠家里头不算没本事,咱就这个命,你不能非把好命过成孬命,能指望爹妈帮你,干嘛非得矫情啊?夏多能干,不假,可你也不赖啊。”
万小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我哪儿不赖?”
王盛挠头:“呃……”半天,扇了万小酌一巴掌,怒气冲冲地说:“妈的,老子说你不赖就是不赖,你不信咋的?”
万小酌愣了愣,一扭身抱住了王盛,嚎啕大哭:“爸,你老儿子让人欺负了——”
王盛摸摸万小酌的脑袋,说:“乖儿子,别怕,爸叫孙大圣来帮你打他们。”
万小酌迷茫地看看前方驶来的车辆,被车灯晃晕了眼,“爸,孙大圣的眼睛咋这么亮啊?”
王盛说:“火眼金晴嘛。”
那辆车远远就看到这几个酒鬼,按着喇叭减速绕行。万小酌恋恋不舍地招手:“大圣,别走啊,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