阖目假寐的卫屿轩费了好大力气才控制住叹息,男孩们,在你们失恋的朋友病床前告白定情,真的合适吗?这种既欣慰又悲伤还很想踹他们两脚感觉要怎么破!
夏多偷偷看了一眼卫屿轩,飞快地在墨北唇上一吻,很有良心地说:“我们先别告诉屿轩哥吧,等他病好了再说。”墨北会意地点头。
卫屿轩觉得更郁闷了。
古人常有“冲喜”一说,家里有人重病不起的时候,就需要有一场喜事来冲一冲,驱除邪崇转危为安。两个亲密的小友谈恋爱了,这对于卫屿轩大概……可能……算是冲喜……吧?总之,怀着复杂而悲摧的卫屿轩恢复健康的速度颇令二位小友宽慰——如果他们不是用那种长辈般的慈爱目光看着他,就太好了!
滕济民虽然是新婚,但工作依然繁忙,这些天来看望卫屿轩的时候都很晚,待不了多久就要被护士往外赶人。除了第一天是全赖于夏湾的帮忙,其后滕济民特意安排了两位护工二十四小时轮班照顾,让墨北和夏多减轻了不少压力。
虽说墨北和夏多自己也能做到这些,但滕济民安排这些是他的心意,没有卫屿轩的准许他们也不好推拒。事实上,卫屿轩看到滕济民明显消瘦下来的样子,还有看着自己时那种又后悔又心痛的眼神,心里实在是百味杂陈。
无论如何,那是他从少年时期便痴恋了十年的爱人,虽然也正因为如此,爱情遭到灭顶之灾的感觉才格外残酷,可是在看到滕济民眼袋下方明显的黛青色的时候,他还是会觉得心疼。他说不出犀利又伤人的话,但也说不出劝滕济民好好休息这样的软话。
也许,再过十年,真正事过境迁,他才能够平静地说一句:“保重。”
不过,当看到与滕济民并肩出现在病房里的那个女人时,卫屿轩的心中就只剩下了愤怒!
“真是不好意思,你看,要不是我发现老滕这几天有点奇怪,问他,他可能还不告诉我呢。虽然以前没见过面,可是以后也是亲戚了,哪能连你病了我都不来看一眼呢?更何况听说你还是在婚礼上就病倒的。唉,你说老滕这人,可真是!平时看着挺通人情世故的,偏偏就对自家人牛心古怪的。小卫,你可别埋怨你表哥。”梁凤看起来并不像传言中那么冷淡孤僻,反而神态间自有一种温婉平和,也不知道她是否真的相信卫屿轩是滕济民的远房表弟,反正表情很真诚。
卫屿轩嘴唇颤抖了半天也没叫出那声“表嫂”,只好歉然地笑了笑,墨北体贴地说了个谎:“屿轩哥扁桃体发炎,现在还不能说话。”
滕济民站在梁凤身后,一个劲地用眼神向卫屿轩道歉,他的确是不得已才带梁凤过来的——无论如何,他总得给新婚才三天的妻子一个合适的理由来解释自己的晚归。而且,在滕济民心里也是希望借由这个机会坐实自己和卫屿轩的“表兄弟”关系,这样以后再来往,也不会引起梁凤的怀疑。可是现在他发现自己的这个计划好像起到了反作用,由始至终,除了起初的一个谴责的目光外,卫屿轩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梁凤本意也就是来尽一下亲戚的义务,见卫屿轩连话都不能说,精神怏怏,也不方便多打扰,说了几句客套话,留下一些水果后,就和滕济民一起离开了。
“小北,帮我办出院。”面对一个根本不知道真相的无辜女性,卫屿轩明明没有做错什么,却深深地感到无地自容。他甚至觉得自己就像是光天化日之下被赤身luǒ_tǐ地钉在了耻辱柱上,对这段感情的不舍、对滕济民的不忍,通通都被强烈的耻辱感所盖过。一想到自己还曾经有过短暂的动摇,想为爱而委屈牺牲,卫屿轩就想狠狠扇自己几个耳光!
在卫屿轩的坚持下,墨北去给他办出院手续,夏多去买回云边的火车票——飞机虽然快速,但气压的变化会对卫屿轩这种胃出血的症状不好。
手续办得很快,不过墨北也清楚,这边刚办完,滕济民和夏湾二人大概就会立刻收到消息。他拿着几张单据和开的药回病房寤拦住了。
商清华歪歪头:“聊聊?”
候诊室一排一排的蓝色塑料椅,墨北和商清华挑了两个相邻的位子坐下,商清华觉得好笑,他还是头一回在这种环境下和人“聊聊”。
“夏多不是你招惹得起的,为了你自己好,分了吧。”商清华一开口就是直舒胸臆。
旁边一个大婶被叫到了号,站起来往外走,商清华只好缩起两条长腿让她过去。大婶挎着个硕大的自家缝制的包,偏偏边角还用金属薄片裹了起来以免磨损,商清华不防被那边角在脸上给刮了一下,痛得嘶了一声。那大婶也不知道是没察觉,还是不在意,闷声不响地就走了。
商清华摸了摸脸,有点担心地问:“出血没?破相没?”
“没有,就是破了点儿皮,两三天就好了。”墨北忍着笑说。
商清华又问:“明显吗?”
“有点发红。”
“操。”商清华又摸摸脸,这会儿被刮伤的地方已经微微肿起来了,手指触摸得到,“喂,你想好没有?分不分?”
“你是要跟我谈判呢,还是通知传达?”
“……劝谏。”商清华咬牙切齿,讽刺之意溢于言表,“还请大作家高抬贵手,放过无知少年。”
“你和夏湾同岁,比夏多大六岁。夏多比我大四岁。商清华,你以大欺小,胜之不武。”
商清华愣了愣,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