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于开始有些怀疑,当年放弃秦飞,为了寻求突破之法离开天河郡,游走于大秦天下,是不是错了。
他生性潇洒,不愿意让气氛沉闷,便主动开口讲解这数年来经历的趣事,少年安静听着,说着说着,却又不自觉在每一件经历之后加上了有意无意的劝导训诫,一转眼便谈了一二个时辰,直到下人壮着胆子过来敲门,方知道要到晚膳饭点。
秦飞冷声让送到房里来,那下人松了口气退下,片刻就上了满满一桌子菜,五菜一汤,各有药材添入,有益修行,并上了一壶忘仙特有的佳酿,位列北方十七郡醇厚第一。
就连王安风的腌菜,都拿了一个白玉碗盛了,放在中央,看上去增色了不少,师徒二人一边吃些酒菜,一便继续方才的交谈,老人咽了口酒,看着那腌菜,道:
“对了,方才那王安风……颇为不凡,年关将近,以你身份,接下来在忘仙郡中应当有机会拜会一些武道前辈,参与各族年会……虽说有些无趣,但是对于你们这一层次的武者也算是有点用处。”
“武者,毕竟不是闭门造车就可以。”
“你争取多得一份名额,再亲自给那少年送去,邀他同行。”
秦飞本沉稳,可在亲近之人面前却总会不自觉放下防备,如阿霄,如赵修杰,更如眼前老者,闻言便略有不服输地道:
“他是轻功纯熟,但是轻功强又如何。”
“武者要分高下,还是要打一次才知道。”
道士瞥他一眼,手里面筷子一敲,将少年才夹住的那一块腌菜夺来,夹在筷子上,道:
“轻功?哼……是你见的还不够广……”
“那师父你倒是说说啊!”
老道士嘿了一声,此时喝了两杯酒,心胸放开,也就不再执着于少年称呼,道:
“还有小孩子脾气,不能说说你了?”
“你且听好,你只看到那小子轻功脚印都一样,可你忽略了一点,更厉害的在于他无意间踏在那些坑坑洼洼的地方,一脚深一脚浅,几乎本能就反应了过来,调整姿态步法,嘿……这种轻功,就已经足以用于实战之中了。”
“最重要的,运劲步伐里头,竟然有我道门嫡传《九宫》第一重的痕迹。”
老道士砸了下嘴,见秦飞神色逐渐郑重,又道:
“再说他身上锁链,老道观之起码五百斤上下,而他肌肤血管竟然不曾有半点鼓胀,可见其内力必然绵延坚韧,其量不知,但此两项就已经远超于你,交手之时,你于此项当为劣势。”
“而能承受五百斤重压,筋骨自不必说,不会逊色于你。”
“他拳比你重,身法比你强,内力方面你最多与他持平,如此一来,你要怎么胜他?”
秦飞面色沉凝,便在此时外面传来下人的声音,说是主母呼唤,微微皱眉,看向老道,后者挥了挥手,让他自己出去,而自己则孤身一人坐在房中,回想今日所见少年,低声自语道:
“感知过于常人,腰上还缠着银针,背负古琴,步伐隐有道家嫡传之风,通于儒家心境,却又气凝如山,宛如天龙行于大地……”
“嘿,究竟是谁教出来的弟子,竟似什么都会一般。”
轻笑一声,玄诚子将从那秦飞处夺来的腌菜扔入嘴中,咀嚼了下。
几乎是瞬间,老道士脸上的笑容便彻底凝固,继而便有些发青,翻身跌落一旁。
“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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