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在临冬之前下了一场大雨,为秋意的肃杀作了点缀,不但洗刷了一年来残留下来的戾气,也冲走了很多人心中的记忆。
落霞道观作为道宗的组成之一,它的记忆因历史而久远,但不会因一个人的突然消失而悲鸣。
水天是道宗的宗主,所有的道宗功法皆有涉猎,对卜卦之术自然是个中翘楚,在当世已是巅峰造极,正是因为这种相当专业的自信,让他认为在哪里都能及时预料到他想知道的情况。
法空依然是一幅乖徒儿的样子,对他的侍候都是贴身的,这也是法空从小养成的一种习惯,水天也很习惯他在身边,即使有时想到余平秋雕像的事心里仍有恨意,但不得不承认,有法空在一边真是方便很多。
“为师来京都已有些时日,明日便回太渊海域闭关,你化运池那边准备的怎么样?”
法空见水天问他,弯腰恭敬道:“回师父的话,徒儿自知前段时间犯了错误,这段时间一直加紧收集,现在已经够师父重新进阶到半步元婴。”
“哼,如此甚好。我境界下跌估计瞒不住孟琪那个老女人,她的推演之术极为可怕,我担心她知道后会联合其他人废除观海社!”水天一说到这个,脸色就阴深的可怕。
法空老神在在,并不发表任何意见。
“还有,去查查余平秋后面有没有一个相当厉害的女人,若我能顺利突破元婴,第一个就要先宰了她!”
“对了,我们道宗七真被左弓那王八小子干掉的事也要算余平秋头上!这个该死的余平秋,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老不死的!下次让我碰到非要把他制成皮鼓不可!”
法空听了忍不住劝道:“师父,你先把实力恢复下再说吧。”
水天一听大怒道:“你说什么,难道我实力不济了?还是你看不起师父?”
法空有些尴尬。
这时,外面却传来一阵鼓掌声,接着有人朗声道:“当师父当得这么没水平,我也是服了。”
水天心里一惊,被人欺到门口却不知道,那只有一种可能!
“逆徒!你安敢如此欺师灭祖!”
水天怒极,一掌拍向法空的脑门,丝毫不念师徒之情,这让法空眼神不禁一黯,随意一退就避开了水天的致命一掌。
“你居然躲开?”
法空不答,却有人替他答了:“唉,你心真狠,徒儿待你如父,你却视他如狗,有你这样当师父的吗?”
水天这才看到进来的是何人,居然是余平秋!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他也不看看人家是什么修为,直接一掌拍过去。
余平秋不缓不急,随手一划,顿时全身上下星光闪烁,然后用手一推,在他面前结成一道星光大掌,硬生生地接了水天一掌。
原以为会产生巨大的碰撞声,却只听到“啵”的一声,水天的身体带着星光如箭一般地倒飞出去,把墙壁撞了一个规则十分平整的圆洞。
余平秋不紧不慢地从门口走了出去,那法空却是飞快地从洞中钻过去,只见其师父被一个灰衣女子牢牢地控制住,脸色非常苍白。
一招之力,就相当于之前他对付余平秋那样!水天感觉整个世界离他而去,他像是突然被抛弃的宠儿一样,心里怎么都接受不了。
“孟婆,你难道不顾我们之前的契约了吗?”
尽管有所猜测,水天还是难以置信。
孟婆淡淡道:“你已不是半步元婴,观海社已改成青塘社。”
“青塘社?你们这些背信弃义的小人,居然让余平秋那个毛头小儿来牵头!叫秦长山来!”
“水天,我说了,现在是青塘社。”
“好啊,好啊,真是好啊,我的好兄弟,我的乖徒儿,居然都背着我,我让你们不得好死!”水天大吼一声,身体急剧地膨胀起来。
“不好,他要金丹自爆!”孟婆惊呼一声,人急速地往后倒退。
余平秋哈哈一笑,水天乍一听,脑中如被火箭撞击一般,无法想象的疼痛让他的意识都停了下来!
余平秋心中冷笑,如今境界完全不如,在他强大的神识攻击下,这水天要是还能自爆,他还不如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趁着这停顿的一会儿功夫,余平秋一步跨上去,大手一伸直接按住水天的脑袋。
“不!”法空惊呼道,身体如闪电般向余平秋冲上去,却不料孟婆比他更快,直接拦在他面前。
余平秋看了法空一眼,淡淡一笑,神念如海水一般全部漫进水天的识海当中,不一会儿,他的大手挪开时,水天的身体已经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师父啊,师父!”孟婆看到水天气息全无,也不拦法空,任由他过去。
余平秋和孟婆移步到房间内,自顾自地泡了一壶茶,两人刚喝完,那法空神情平淡地走了进来。
“请前辈赐教。”
余平秋坦然地授受法空一礼,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片递给法空,道:“我对你道宗的功法并无多大兴趣,这是你师父记忆中的一些东西,或许对你有用。”
孟婆听到暗暗吃惊,她刚开始以为是余平秋把水天的魂魄弄死,想不到是搜魂,而且速度那么快,还是对一个曾经的半步元婴,这得需要多么强大的神识啊!想到此处,她的脑袋突然有些发凉,暗想,要是哪天,他的大手按在自己的脑袋上会是一种什么感觉?
法空赶紧接了过来,对余平秋又是一躬。
“你不恨我?”余平秋淡淡问道。
“每个人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