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扶过来温庐这边有几天了,没回大帅府去。跟潘金莲儿再没碰第二次面。
眼不见,心不烦。
可是说也奇怪,或许是长大了吧,对潘金莲儿的态度倒跟小时候不一样了。小时候是真的眼不见,心不烦;可是如今呢,好像眼不见,心下也不是一点儿都不烦的。
比方说,还是有点忍不住去猜想,潘金莲儿在大帅府里干嘛呢~
她不在大帅府里的时候儿,靳佩弦和郑雪怀两个,可都是属于潘金莲儿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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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托着下巴认真看她,“她挺乖的啊,没在帅府里惹事儿。”
云扶嗤了一声,“只要没我在,她自然乐得继续扮演她的大家闺秀。她就是看不得我,我一出现,她立马现原形。”
从小四个人一起长大,两个男孩子都只盯着云扶看,潘佩瑶再好的脾气也受不了啊。更何况从小就是娇蛮大小姐,哪儿受得了冷落去。
“她这几天都干嘛了?”云扶状似悠闲地瞟了他一眼,“她可不是个能自己稳稳当当闲的住的人。她身边儿必定得有人陪着。郑小雪每日公务繁忙,我可不信是郑小雪这几天一直陪着她。”
靳佩弦笑了,点点头,“嗯,我除了筹备体育学校的事儿,其余就是陪着她了。”
她就知道~
云扶没说话,转身到书桌后的书柜去整理文件。
他趁机起身,豹子样敏捷地绕过书桌来,又到了云扶背后。
“……你又生气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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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扶霍地转身,扬手用文件袋将他给拍开。
“我生什么气啊?你跟她本来就是一伙的。如今我跟你婚约解除了,她才更应该是你的少帅夫人。”
靳佩弦笑眯眯地瞟着她,“可是她喜欢的,可未必是我哟。我不信你小时候没看出来,她喜欢的其实是我三哥。”
当时年纪小,尤其潘佩瑶那样跋扈的性子,就更不懂得掩饰心迹。
云扶哼了一声,“那又怎么样?你也该能看得出来,郑小雪却并不喜欢她。谁知道凭她的性子,会不会为了报复,或者为了撑住颜面,索性退而求其次,就卯住你了呀~”
靳佩弦赶紧辩白,“我三哥都不要她,我还能要她?我什么时候也‘退化’到要收着我三哥都不要的去啦?”
“那你这两天不是也殷勤陪伴呢么?”云扶瞪他一眼。
口不应心的家伙。
他紧紧凝着她,笑意更浓,“……我那说是陪着她,我其实也是盯着她不是?你都不想叫她单独跟我三哥出城骑马去,那我就得看住了她,叫她没机会跟我三哥单独在一起呗。”
云扶瞟他一眼,“骑马的事儿我都给解决了,我叫他们两个到我的骑马场来骑马。到时候儿他们两个说什么,我就能心下有数儿了。”
“我知道你是这个意思,”他涎着脸笑,“可是说不准我三哥等不到来骑马的时候儿,就将想说的话跟她说了呢?在这之前,我不是还得盯着点儿才安全不是?”
云扶轻啐一声,唇角终是露了丝笑模样儿。
“她到底知不知道,跟她一伙儿的你,如今已经叛变了,成了盯着她的?你说她知道之后,会不会窝囊得吐血啊?”
靳佩弦耸耸肩,“没事儿,她血多,吐一口半口的,影响不了什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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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扶也终免不了小女孩儿的心结,听他这么损潘金莲儿,她终究还是开心的。
她转过身去,哼了一声,唇角悄然勾起。
“其实你这是多此一举,我都安排好了,哪儿用得着你还这么盯着呀?”她将笑意藏住,回眸瞪他一眼,“她听见我跟郑小雪那番话,我就不信她还有心情找郑小雪约会去。”
“哪番话呀?”他一脸的天真,“叫我也听听呗?”
云扶又瞪他,“你装什么傻!她听见了,你就自然也听见了——没有你,她能听得见么?”
“什么呀,我怎么听迷糊了呀?”他无辜地摊手,“你这是打什么哑谜呢?我脑子笨,你别欺负我。”
云扶掐起腰来,吊着眼梢盯着他。
他故意装傻的模样,真叫她想踹他。
“那我问你,那天送鱼,我去郑小雪的办公室了,你那么听话没跟上来,那你干什么去了呀?”
“我……”他眨了眨眼,“我就出去遛跶去了呀。”
他反正都不能说回办公室了,不然他还是被坐实了偷听。
云扶也不慌不忙地哼了声,“到哪儿遛跶去了呀?门口的侍卫都没见着你出去,难不成你从窗口飞出去的;又或者,西洋楼地下有地道?”
他又眨了眨眼,“我就在西洋楼里遛跶,不行么?西洋楼那么大,可遛跶的地方儿可多了。不说别的,你就看那墙上地上满镶的彩色瓷砖,每片的花纹其实都是不重样儿的,我挨个看一圈,也得看好几个钟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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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没说错,西洋楼里贴的那花片瓷砖可好看了,也可贵了。从西洋订做的,一片瓷砖值一块钱银元呢。云扶自己小时候也犯过这样的傻,挨个瓷砖盯着去瞧,整整看了两个钟头去。
那时候她头一次进大帅府嘛,看着这个难免好奇,像是看万花筒似的。结果看得太专注,被他偷着跟了半拉钟头,她都没察觉。等她回头发现了,他乐得坐地下就起不来了,说她是“刘姥姥进大观园”!
她恼了,照着他就喊,“行,我就是你姥姥。来来来乖孙儿,你倒是叫啊,叫出来,姥姥疼你!”
他依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