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他的话陆桐雅稍微平静了一点,她笑了笑,略带祈求地说,“那我就在这里睡觉。可是我不要这个。”她指铁笼,“我不喜欢。”
微生垂头。沉默了一会儿,又说,“不行。”
“为什么!我在这里很安全的,别人都找不到!”
微生抬头盯了她好一会儿,最后叹了口气,慢慢往屋里走,走到陆桐雅的面前,在她以为他要把她放出去时,微生又双手插在兜里,定定地站在原地,深黑的瞳孔中有些无可奈何。
“三儿,实话告诉你。”他伸出手,握住她扒在铁笼上的手,“第一,我不希望你乱跑。”她听明白了,意思是如果开了铁笼,她可能会去走道上的其它房间,也可能会自己出去。
“第二,三儿……想一想,你欺骗了我多少次。”
这句话意思很好懂,可她不明白微生现在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你以为,死神是可以随便欺骗的吗。”纤细的手穿过铁笼,他摸上她的脸,“三儿,我告诉你……”顿了顿,“你犯戒了。你触碰了死神契约中……不能违背的条约。”
喉咙一紧,她往后退。
“欺骗。三儿……你很早前就犯了这个罪戒,我告诉你,我已经原谅你很多次了。可是,你不听话。”他抓住铁笼的手指开始泛白,“我想,你已经看过了其它的房间,他们是怎么接受惩罚的,你知道吧?如果不是你陆桐雅,如果你不是三儿,我告诉你……你会和他们一样。”意思是,他对她已经网开一面,可他的重点在后面……
“在你想清楚什么时候告诉我,兽的身份时,我们就什么时候恢复如初。你看……怎么样?”
陆桐雅不断往后退,摇着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微生,她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了。
“呵呵~”微生勾唇浅笑,“我不想拆穿你的。是你逼我的。”
陆桐雅也笑,笑容比微生的还要苍白。
是啊,如果她不拆穿微生,如果她乖乖喝下那杯牛奶,是不是……是不是可以不知不觉地被关在这里,一辈子。
一辈子都沉睡在牢笼之中,却不自知呢?
“微生……”脚下瘫软,她坐在床上,手死死揪着衣衫,“你好狠啊。”
听到她的话,微生不怒反笑,笑容伴随着洁白的脸颊,荡漾的酒窝,一直延伸到了眼底,温润如玉的他,却咬牙切齿地说出了,“彼此,彼此。”
微生的笑很美,也很绝情,仿佛这件事已经没有任何可以商量的余地。
“微生。”陆桐雅眉头微皱,她不想被关在这里,这种感觉让她很不舒服,从床上起身,她爬到微生的身前,握住他的手,讨好的说,“我肚子疼想上厕所。”在这种情况下,这应该是最蹩脚的谎言。
但微生也没说什么。眼神一飘,盯着床底,随着一个声音,一个马桶状的便器移了出来。
“……”
陆桐雅彻底无语了。松开手,往后退。
“呵~”微生摸了摸鼻子,一脸无所谓,“如果真憋不住,将就一下。很干净的,我每天会替你换新的。”他的笑让她恶心,“我就这么贴心。晚安,亲爱的。”说罢,扔了一个孤绝的背影给她,便彻底消失了。
房门关闭,屋内幽静一片,她坐在床上,无法入睡。
……
深沉的夜衬托着幽暗的人,夜空之下,一抹黑影急闪而过。天宇中硕大的月顷刻之间被染上了血红。
绿色充满生机的小岛如今已一片死寂。周围空亮,苍凉荡漾。仿佛从始至终都未曾有生命来此停歇。田野之上,有人在行走。
孤独绝傲的背影被月光洒下的皎洁笼罩。黑色的袍罩在身上,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的手中握着一把如弯月般的巨大镰刀,冰冷的颜色散发着骄傲的光芒。这就是传说之中死神的镰刀,甚至和漫画里的样貌没有太大的区别。
只是,他的身形纤瘦渺小,镰刀巨大粗壮。他居然还能将此握于手中戏玩。手一挥,一转,镰刀插入地面,然后地面开始一寸一寸开裂,小岛微颤……
两个身影先后降落在他的背后,恭敬地半跪垂头。
“死神大人,一切已清理完毕。”蛊雕说。
派他去救陆桐雅不是没有目的的,他是兽的心腹,他要负责随时向微生禀告小岛的坐标去向。这次能为微生服务,全靠陆桐瑜。是她说服了他,不然他怎么会心甘情愿背叛兽。
能够在死神大人身边瞻前马后是恶魔无尚的荣耀。
为此,什么都可以抛弃。
他只是没想到死神大人居然收留了他们。
很早前就听说了,微生不需要仆人,但陆桐瑜似乎说对了,以前那是因为微生没事儿可做,一切的事务都可以亲力亲为,但现在他有了陆桐雅,他的时间不想再浪费到这些琐事上。
“可惜……兽逃了。”陆桐瑜看着微生阴云笼罩的背影,那把硕大的镰刀,只是一挥就可以瞬间要了上百条恶魔的命。太恐怖了。
微生没说话。抬头眺望着猩红的月。
“死神大人,属下会继续追捕兽的行踪。我对他很了解,相信不出太久,就能查出蛛丝马迹。”兽的身边还有一个高人相助,层三番两次帮助他们躲避了微生的追捕。
微生慢慢往前走,漠视了他们的禀告。插在土地里的镰刀晃了晃,如黑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