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三,陆桐雅一行离开冲南岛回到了本州市。刚走到小区门口,一个蓬头垢面的人立刻冲到了陆桐雅的脚边,然后紧紧握着她的手,那人口齿不清,浑身颤抖,只能勉强听到她不停地在说,“你终于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陆桐雅来不及挣脱,定睛一看,发现眼前这个人居然是卖豆浆的刘阿姨!
身后微生的眼中闪过精光,一脸了然。
他……把这事儿给忘了。
“刘阿姨,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陆桐雅环顾四周,“刘叔叔呢?”刘淑华的样子很像是病了,可陆桐雅不明白,刘叔叔怎么可能让刘阿姨一个人蹲守在她小区门口。
“我、我没事儿,你,你回来了就好,就好。”她连连点头,说话还是不太流利。不舍地放开陆桐雅的手,抬头时,她已经满脸泪痕。
这半个月把她整个生活都毁了。违背契约的惩罚,那种痛苦历历在目。刘淑华又不敢告诉她的老公,最后实在忍受不了时,她想或许吸毒就会好的。后来,她染上了毒。可身体的痛苦没有分毫减轻。每天都会不定时的发作。
睡觉的时候,吃饭的时候,上厕所的时候……她已经快成为生活不能自理的人。没多久他老公就发现了她的不对。后又在家里找出了毒品,自然就认为刘淑华吸毒了。
可她……有苦难言。
“桐雅啊,你明天要来喝我的豆浆吧?”这注定成为了刘淑华这辈子最关注的事情。成为了她无法戒除的毒瘾。
陆桐雅莫名其妙,却还是笑着应声。
刘淑华高兴地使劲点头,连连说了好几声,“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这件事对陆桐雅来说只是一个插曲,因为她并不知道其中的缘由。而远处的陆桐瑜,从始至终都眉头紧皱,刘淑华的状况,似乎和她很像。
如果她再往前跨一步,估计就会四肢抽搐,虚汗直流。当刘淑华从她身旁走过时,她没忍住抓住了她的手腕。这一抬头仔细去观察刘淑华时,她吓到了。
刘淑华三十多岁,平时穿着朴素,但样貌不差。而此时的她,面黄肌瘦,眼睛深陷,黑眼圈极重,放佛这半个月就是十年。
陆桐瑜开始害怕。她以后……是不是也会变成这个样子。如果,微生铁了心折磨她,估计不出几日。她就会同刘淑华一样。
这一下,她算是深刻体会到了死神契约的可怕,微生的冷血残忍。
刘淑华的身影越走越远,那孱弱消瘦、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她远远看去,就像一个无家可归的乞丐。
这天晚上,陆桐瑜和陆桐雅一起睡的。
陆桐雅很诧异,因为陆桐瑜从小就喜欢一人独睡。然而今天,她不仅主动要求一起睡觉,甚至还紧紧地抱了她一会儿。
好几次,陆桐雅觉得陆桐瑜似乎哭了。
“小三,我是你姐姐吧。你舍不得我,是吗。”陆桐瑜翻身背对着陆桐雅,她看着窗外,话语平静地说。
“二姐,你怎么了?”她的二姐,不是个煽情的人,也从来不会说这样的话。
“小三,我不想得罪任何人。我只是舍不得你。”陆桐瑜其实是哭了,但她克制着,她不想让陆桐雅发现。可是,她真的觉得……那个陆小三,那个她用心对待了这么多年的陆小三,已经离她越来越远了。
“二姐?你没事吧?”陆桐雅看着她的背,一肚子疑惑。心想着,这些人都怎么了?先是奇奇怪怪的刘阿姨,现在就连陆桐瑜都变得神神叨叨。
“没事。”陆桐瑜闭眼,泪水划过脸颊,流到了枕头上,“睡觉吧。”她不能告诉她。如果说了,那么她的小三儿就会被永远禁锢在微生的身边,哪怕离开了一寸都会受到那种非人的折磨。
她想笑,她真佩服微生。
居然想到了一个这样的方法让她永远闭嘴。
是的,什么她都可以豁出去,除了陆桐雅,是她永远无法豁出去的东西。
次日,陆桐雅大早就醒来了。她蹲在床边看了陆桐瑜许久……她一定哭过。脸上的泪痕似乎还没有散去。
陆桐雅伸出手,小心翼翼分开陆桐瑜紧皱的眉。她就连睡觉都不安稳呢。
“二姐……”陆桐雅叹了口气。最近这段时间她明显感觉到了不对。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总之,一切似乎都变了。
起身,她转眼看向窗外,雾蒙蒙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从什么时候开始感觉周围的一切都……不对劲了。低头间视线扫过手指上的戒指。
微生送给她的那枚奇怪的,摘不掉的戒指。平时戴在手上没有感觉,但她就是觉得……将手举起,透过白色的光,她凝视着宝石内的物体。这个不规则的东西总让她浑身不爽。
其实,静下心来一想。微生也挺奇怪的。这种奇怪她还是说不上来,但和陆桐雅刘阿姨都不一样,因为他,什么地方都奇怪。
用冷水扑在脸上,她停止深究。抬头看向镜子,伸手摸着自己的脸,看着看着突然就看见镜子内的自己勾着唇,笑了!
这一笑把她吓惨。她慌忙地后退,脚下一滑,连忙伸手扶住一旁的墙壁。
瞪大的眸中全是惊恐。因为刚刚那种笑容……是绝对不可能出现在她脸上的!那么诡异,冰冷。
这种情景,她只在美国片儿中见过,不是得了多重人格障碍的人,就是被魔鬼上身的人!可是她……冷静了片刻,同所有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