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娃子一出去,房里就剩下两人,郭律斜突然一把抓着她的手,深情款款道:“表妹,你受伤我竟然到现在才知道,我...我...”那语气好似他犯了多大错似的,哭丧着脸,把畔之惊的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忙想要将手抽回来,干笑道:“表哥,你受啥刺激了?”
“表妹,大哥与父亲又要出征了。”他一开口便是这么个沉重的消息,畔之一愣也就忘了要继续抽回自己的手,疑声问道:“怎么回事?要打仗了吗?”
“边境之处,西晋国已有些不安分,屡次生事,恐这几日便会生变,父亲与大哥身负重任,自是要去的,二哥留在翰林院,而我....这次恐怕要暗随他们而去。”
因心有不舍,他的眼色尤为温柔,都快要滴出水来,怎么看起来像生离死别似乎的那么纠结?畔之压下心头的不安,沉声问:“为何连你也要去?你会武功不假,不过,在军中你并无官职,如何能去?”
郭律斜紧紧的捏着她手,嘴角划过一丝苦笑,淡声道:“这次不同往日,之前除了郭家之外,还有侯氏一族掌握兵权,如今侯氏覆灭,那些军权到了皇上手中,这次出征,除了郭家的二十万之外,皇上也派出了十万前侯家军,你可知领兵者是谁?”
“谁?”畔之面色也冷凝了下来,这事怎么看都透着阴谋的味道?郭家为皇上心腹不假,之前一直用来抗衡侯家,如今皇上接手了那些侯家军,军权在手,反而对郭家生的嫌隙,君王之术,重在制衡,平衡一旦被打破,那情况就会变得微妙起来,况且那些侯家军就算归顺了,总归曾是侯闵一手训练出来的,除了之前逼宫之时与其一起陪葬的亲部,还有多少暗地是效忠于侯家的,尚未可知,所以这一次出征,甚是危险。
“四皇子夏辰洛,想来皇上对郭家是起了几分防备猜忌之心,所以这次我是暗自跟去,若途中生变,也能从中帮着些,还有大哥,他...一直认为那女人没死,在这事情上他有些魔怔了,得看着他些才好。“
他对她并未任何隐瞒,或许那次猎场之围之后,她已彻底成为郭家一员,就凭她愿意将自己的命搭上,愿与郭家共进退,也足以让她为郭家接纳,这几日的故意疏离,是不愿将她牵扯其中,毕竟,作为一个顾家嫡女的身份或许才更安全些。
“好,我明白了,战场上太过凶险,表哥,你们要多注意安全。”除了说些安慰话,她确实没什么帮的上忙的地方,郭律斜则因她的话,心口微暖,将她的手握的更紧了些,反复思量之后,才道:“那等我回来你...”
畔之突然开口打断了她的话,盯着他的眼软声道;“表哥,你是我的家人,一辈子都是,我会等你们凯旋而归。”
那一声家人阻断了他想说的话,‘家人’二字,以意味不言而喻,郭律斜颇感失落,又有点小心酸,家人什么的,才是一辈子不会隔断的牵绊吧,他游戏人间,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却终究败在了她手中。
“好,等我...我们回来。”
他松开了她的手,却抚上了她的头,眼底酝酿着极浓的情绪,却终归恢复于平静,宠溺似的抚着她顺滑的青丝,叹声道:“我们不在,你要好生照料自己,我知道离王对你也有几分心思,只是他这人太深不见可测,没人能看透他,你身为女子,还是多留几个心眼的好,王室之人心思太重。”
能说出这番话,已说明他到底将那心思按捺下,设身处地的为她考虑着,既然是家人,断不能容忍旁人伤她半分,就算是离王也不成!
“我明白,放心,不会让自己吃亏的。”畔之点头,心头微暖,她与夏景容之间,也难说的清楚其中纠缠,郭律斜的警告,她自然会放在心上,对于一个很难有归属感的人来说,家人的定义才是弥足珍贵的存在。
郭律斜听她这么说才暗自放下心来,从怀里掏出一枚令牌放在她面前,轻声道:
“这个是我钱庄的令牌,拿着这个,可到宋氏钱庄取钱,且无上限,还有,那宋泽你也见过,他嘛...与我有生意上的合作,换言之,他名下的资产,我有一半的支配权,这令牌算是信物了,你有事也可以找他。”
“.....”土豪啊,这种闷声砸大财的感觉...好有扭曲感,那宋泽是谁?就凭一个罩面,从那低调的奢华中便能看出些端倪来,从钱财上来说,整个京城就是数一数二的,这么说来,她这三表哥也极有钱了?
手中那枚用白玉雕刻着木兰花纹的令牌就显得有些烫手了,这么贵重的东西她实在不敢接,忙塞还到他手中,缓声道:“不要,这东西你留着吧,我一个女子,哪里需要这么多钱?”
“畔之,你必须收下,此次前去,尚不知会生出什么事端来,这令牌也算是凭证,若我们出了什么事,郭家...需要你照看着些。”
“呸,说什么丧气话,你们都会平安无事的,你跟舅舅大表哥说,不管胜败与否,性命才是最重要的,还有,若有谁真要弄出什么幺蛾子,别管什么忠君爱国,不惜一切代价保住性命,待你走后,我就搬到郭家去,跟舅母作伴,若有什么风吹草动,一定要在第一时间让我知晓,到时候真走到了那一步,郭府保不住也得要保住人!”
畔之不是傻子,郭律斜虽没点明,她却嗅到了阴谋的味道,如今四位皇子只剩下两人,夏辰洛为储君的可能性极大,这次夏宗皇派他前去,